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在這做什么
在街角游蕩半天的黎星被那個穿著黑色白格制服、戴著徽章軟帽的中年男人喊住時,下意識感到了恐慌,直到他詢問了黎星這些問題,茫然才成了黎星腦海里的主題。
我也想知道這些答案啊。
黎星撓了撓頭,不安地抱著自己的胳膊“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
男人的面相很方正,因為蓄著胡子看上去像是五十來歲,他淡藍的眼睛打量著黎星身上不合身的衣物,和她五官棱角柔和完全不像魯恩人的容貌,更像是海上那些傳說中帶有精靈血統的混血,讓男人懷疑這是不是從哪個黑酒吧跑出來的奴隸。
表面是酒吧或者旅店,但不少人私底下仍然在做著非法生意,不遠萬里將那些容貌姣好的女孩子送往內陸。
但是正常來說,這些奴隸身上都會有痕跡,都是經過虐待和刑罰的跡象,不會像黎星這么“坦然平靜”。可少女表現出的茫然又不像作假,男人很是頭疼地嘆了口氣,他不想摻和這么麻煩的事情“你不知道”
黎星趕緊點頭,她猜測這男人大概是某種巡查員,如果能跟他求助
“潘迪你在這磨蹭什么呢,有兩位上面來的督查要我們去幫忙調查鐵十字街那家破酒館的失蹤案,趕緊的你去給人帶路”
另一個男人跑了過來,他嘴里還在罵著臟話,不斷詛咒著鐵十字街該死的老鼠們,他的視線掃過黎星后也是頓了下“你干嘛的”
黎星緊張起來,連連搖頭“我、我是迷路了我再去問問別人,不麻煩這位先生了”
然后她連忙往旁邊的路匆匆走去,根本不在乎自己正去哪。
兩個警官瞥了眼黎星的背影,然后趕緊回去警局的方向,他們沒有空閑去管一個無名無姓的小角色,在更重要的督查面前,黎星的事情瞬間被他們拋到了腦后。
黎星在街上走了很久,時不時就有目光落到她身上,畢竟她看上去實在太奇怪了,不管是極其不合身又臟兮兮的男款魯恩正裝,還是她獨特的五官與不大的年紀。黎星倒是借著一家咖啡館的櫥窗看清了自己的臉,她的五官與記憶中變化不大,但是除了頭發變成淡金,眼眸也成了灰色,看起來就像個混血兒,比原本的樣貌還艷麗不少。
黎星理了理自己微卷披肩的頭發,對著櫥窗嘆了口氣“唉,落地自帶美顏和竊賊專精也不算倒霉啦。”
然后她就在服務員看傻子的眼神中落荒而逃了。
街道上的建筑物不是黎星熟悉的風格,更接近她在網絡上見過的西式維多利亞風,以前去某澳旅游的時候見過類似風格的小街,但遠沒有這里的街道寬敞。這里有簡單的路燈,卻沒見到任何汽車或者自行車,但是黎星看到了公共馬車,由會甩尾巴的兩匹馬拉著,讓她驚奇地跟在后面打量了好一段路。
她沒見到有人拿著手機,這讓黎星確信這里的科技沒發展到那一步。
直到太陽高懸,黎星的腳腕才有點酸,她對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了更多認知,至少換作記憶中的世界,她可早就累得不行了。
黎星搓著剩下的那個紅果,小聲地對著自己的袖子道“小蟲子,你要不要吃總是我一個人吃不太好。”
然后她收到了近似“滾”的嫌棄回應。
黎星“嘁”了一聲,狠狠咬在紅果上,借此發泄自己心里的不滿。
長街的盡頭是一家哥特式的黑色教堂,占地面積不大但十分典雅莊重,彩色的碎花玻璃窗戶掛在墻壁外,使得高聳的尖頂塔樓像是有雙在注視著街道的眼睛。
教堂門口時不時會有人進出,穿著黑色長袍的青年牧師站在門邊,跟來往的人們打著招呼,遇到相熟的人還會聊上兩句。
黎星遠遠打量著那邊的情況,最終還是放棄了過去詢問兩句的沖動,她沒有信教的習慣,只是因為自己陷入困境就去跟教堂的工作人員們求救,讓她覺得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