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特和里奇并沒在公寓門口等多久,很快,愛格妮絲和喬瑟芬也挽著胳膊走下來,愛格妮絲挎著她的手提包,正掩著嘴跟喬瑟芬說些什么,讓喬瑟芬不斷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等到坎德拉、諾恩與加爾溫也到樓下集合,一群人便往噴泉廣場的方向走去。
坎德拉打開了她的單肩背包,從里面拽出來兩個繪制著彩色骷髏花紋的沙錘,直接塞到艾絲特的手上“你隨便晃兩下就行。”
艾絲特搖著手中的樂器,聽里面發出“沙沙”的碰撞聲“那你呢”
“我帶了鼓,因為懶得花錢去買,我用鐵皮釘了個。”坎德拉面無表情地說,“反正只是為了配合里奇。”
“我聽里奇說了,坎德拉很擅長制作東西,喬瑟芬窗邊那個風鈴就是他的設計、你的作品,是讓人敬佩的動手能力。”
坎德拉的深色皮膚使她很難被人看出臉紅,但她的目光更加閃躲了,下意識地用手指去擺弄自己的羽毛耳墜“那不算什么,你要喜歡也能給你打造一個。”
“那倒用不著,我只是感慨一下。”
艾絲特的目光投向前面走著的幾人身上,愛格妮絲正昂著頭在訓斥加爾溫,喬瑟芬和里奇在旁邊笑個不停,諾恩臉上也帶著溫和的笑意,卻始終跟另外幾人保持著兩步遠的距離。
鈴蘭花街的噴泉廣場上,有不少人在散步,周日是大部分人得以休憩的假期,男女老少散步在這片一眼能看到邊緣的區域里,享受著貝克蘭德午后透過云霾的暖陽。
里奇大方地站到了噴泉的前面,拉開了他拎著的行李箱,引來旁邊幾人好奇的目光。
坎德拉搬出了一個鐵皮手鼓,愛格妮絲從手提包里取出了喬瑟芬的三角鐵和她自己的口琴,諾恩從懷中掏出了幾張紙,上面的曲譜滿是被涂畫的痕跡,紙張本身滿是褶皺,甚至還有兩處撕裂的斷口,但勉強維持了完整。
加爾溫一屁股坐在噴泉的邊緣,雙手撐在身體兩側抬頭望天,看上去相當無聊地看著其他幾人做準備,毫不在乎風衣下擺被濺起的水滴打濕。
艾絲特握緊了手中的沙錘,心跳加速“我們都沒排練過,真的沒關系嗎”
“當然沒事,我們又不是專業的。”喬瑟芬安慰著她,“只要隨著里奇的音樂節拍來就好。”
口琴聲是打頭的伴奏,從低而起的調子帶著奇特的嗡響,然后是悠揚的手風琴替代了主唱,掌控這首歌的主旋律與走向,使整體氛圍變得歡快昂揚,鐵皮手鼓被擊打出三輕一空的拍子,清脆的三角鐵在每次手風琴的緩和間都會響一下。
很亂,很搞笑,一首因為沒有統一指揮而略微走音的“白樺林”在異世界響起,讓艾絲特的眼眶漸漸濕潤。
演奏幾乎過半,在口琴間奏的時候,里奇疑惑地望過來,喬瑟芬也奇怪地看了眼始終沒有開始晃沙錘的艾絲特,用胳膊肘推了推這個正發呆的“樂團成員”。
艾絲特本能地上前一步,胳膊抬到身前,仿佛她兩手中握著的不再是涂著彩繪骷髏的沙錘,而是麥克風,她合上眼睛忍住右眉心抽痛的不適感,飛快地修改著腦海中的歌詞譯文并轉換成魯恩語,在短短幾秒間完成了這項翻譯工作。
在下一段手風琴響起的同時,艾絲特也開口了
“與心愛的故人坐在小路旁,
要知道我會回來,不必悲傷,
老婆婆揮著手與我道別,
我身后的小門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