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站在船尾,望著越來越遠的沙灘與叢林,他點燃了一支卷煙,深深地吸上一口,煙尾在黑暗中亮起一點火星。
等到太陽升起之后,島上居民的生活就會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他們不會在意外來者的去向,外來者也不會在意那具遺留在島上的白骨巨鱷。
海上的流浪者繼續向著大海進發。
艾絲特回到船艙幾十分鐘后,手上提燈里的燭火忽然搖擺起來,她感受到房間中撕開一道裂縫,一個叼著信封的美麗女士從頭探出頭來。
也只探出了一個頭,后面沒有身子。
“啊,是克格爾曼的信件謝謝你啊,小姐。”艾絲特很高興地接過這封信件,“你等我找枚金幣出來。”
“付過了。”
在拋下這句話后,金發的人頭就從靈界裂縫中縮回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沒多說一個字。
艾絲特坐在床沿,高興地拆開了克萊恩的來信,飛快掃過那些規整的字跡。
“他也要出海了啊,也不知道那位女士是什么樣的人,應該會很漂亮吧”
畢竟達尼茲可是那么明顯地“暗戀”著自己的船長,可惜沒能跟克萊恩一同去會會那位“冰山中將”。
接下來“四葉草號”的航程是往南方的拜朗大陸前進,幫不上什么忙,只能祝克萊恩一切順利了。
艾絲特將信紙收好,更換衣服后才躺在床上。
下次如果有機會,或許可以順便在信里問問克萊恩有關羽蛇的事情,聽說拜朗也有偏好羽毛裝飾與白骨裝飾的傳統,會跟那片陰森的景象有關嗎
接下來幾天的航行再沒有之前的順利,就像是好運耗盡,所有人開始一同倒霉了似的。
艾絲特第一次領略了狂暴海這個名字的來源,在幾乎要將船身拋飛的浪頭中,“四葉草號”像是在洗衣機里打轉的一顆彈珠,不斷旋轉、上揚又下墜,隨時都有種要被顛飛的失重感。
綠色的光幕包裹在這艘特殊海盜船的外層,確保沒有任何人真的飛出去,掉進這似乎沒有止境的風暴里。即使是瑪麗和托馬,也不得不冒險到甲板上來,盡快將上面的船帆給收攏。
艾絲特也主動地參與了這項工作,非凡者至少比普通人穩當一點。
每個人腰間都拴著粗繩索,但這并不能阻擋個別人腳下打滑,艾絲特看到那個在甲板上滾了兩圈后,掛在船舷邊的家伙臉都綠了好,他早上吃的面包片已經從胃里跑出來了,伴隨一灘成分混雜的液體一同飛向了船外。
艾絲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在將風帆徹底綁好固定后,她頂著風多走了幾步,拽住繩索將那奄奄一息的可憐人拖了回來。
將人拉進船艙后,她發現自己記得這個家伙,好像是叫湯普森什么的,是個非常喜歡跟人吹牛的年輕人,經常在餐廳里興致勃勃地跟人長篇大論。
“謝謝,嘔”
艾絲特趕緊往旁邊閃開兩步,生怕被這家伙吐到身上,“四葉草號”仍然顛簸得很厲害,她不得不扶住墻壁以免自己晃來晃去“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