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特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打開了窗戶。
拿斯的五月初只是暖和了那么幾度,艾絲特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樣的生理反應更接近于某種預設好的“程序”,讓她隱約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如果是廷根或者貝克蘭德,那里早就迎來了溫暖的春季,即使只是從磚縫里長出點雜草野花,也一定相當熱鬧
她放出幾粒光點保持了花苞的封印狀態,將它收回盒子中。坐到屋里的單人沙發上,艾絲特合攏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打盹。
但她開啟了類似靈視的特殊感知,等待著窗邊的動靜。
一只灰綠色的甲蟲扇動著翅膀,晃晃悠悠地在窗邊徘徊一圈,然后才落到了窗沿上。
它的觸須在微微晃動,像是兩段天線,正在接納周圍環境是否安全的消息。
屋里沒有任何動靜,這只甲蟲便展開堅硬發亮的前翅,露出薄膜般的后翅,向著屋內飛去。
它在空中徘徊著,行動路徑跟一艘探查巡邏的微型無人機差別不大,只是發出的振翅聲更加輕微。這只甲蟲像是理解自己的處境,對于這個房間的主人心存警戒,沒有直接落腳休息。
而在艾絲特的感知中,那只甲蟲身上飄著一段黑色的絲線,黑線不斷扭曲和顫動,那只甲蟲便像是被提起的木偶,別有目的地在房間內觀察環境。
這不是序列六無面人的能力,是序列五克萊恩好像沒告訴過我序列五的名稱
也不排除是封印物。
甲蟲又悠然飄飛兩圈,因為看到椅子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對它的到來毫無察覺,綠色的飛蟲便大起膽子,往桌上放著的木盒落去。
“巴那貝先生。”艾絲特睜開眼睛,微笑著望向那只懸浮在桌前,沒有再接近盒子的甲蟲。
在她淡漠的眼神里,那只甲蟲抽搐兩下,翻滾著落到地面上,像一抹從賭徒桌邊被掃落的煙灰,輕飄飄的。
甲蟲在地板上磕出了“噠”的一聲。
只要沒有任何交流與溝通,就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表明,這只甲蟲受到了巴那貝的控制。
艾絲特猜測即使讓馬蒂歐來“占卜”,也會遇到反占卜的相應手段。
這人的囂張果然只是浮于表面,他把謹慎深藏在面具底下,他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吊兒郎當,其實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唉”艾絲特無奈地揚起嘴角,將那只甲蟲的尸體從地上撿起,丟到窗外。
那巴那貝一個非凡者,當眾欺負那個賭徒是為了什么
也對,就像克萊恩在專注扮演格爾曼斯帕羅,無面人去扮演跟自己形象有所差異的“他人”,是能收到有效反饋的。
他在走廊上突然追過來,并且坦誠自己的目的,就是因為靈性直覺有所反饋。他撒謊的話一定會被我察覺,到時候我對他的惡感更強烈,只會讓雙方的關系進一步惡化。
尤其是在開啟靈視后,他意識到我的異常,甚至有出言調戲的情況。即使說不上調戲,也很讓人不快。
艾絲特將目光投向窗外,輕輕揉了兩下右眉心,在意識到自己這習慣性的小動作后,她立刻放下了手。
巴那貝是故意給周圍人留下這種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