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海浪拍擊沙灘的景象緩緩覆蓋,成為了那些混亂訊息的主體。
一個穿著男人翹著腳躺在沙灘邊的吊床上,手里抓著一串烤魷魚,一邊晃動吊床一邊用魷魚串在空氣中劃著圈,他的燕尾服下擺帶著些焦黑的破洞,看上去很是落魄。
突然間,他的動作停滯了。
硬幣落到了地面上,彈出“鐺啷啷”的碰撞聲又一路滾遠,如同轉輪般晃動兩圈。
艾絲特睜開了眼睛,腦海中多出一絲隱晦的細線,指引著她該前進的方向,那片海灘離這里并不遠。
兩顆光點從她鬢角飄落,在那枚弗銀上崩散。
用不了多久,等發現它的人高興地將它撿起來,它只會是平平無奇的普通貨幣。
即使阿蒙利用特殊的聯系,使喚分身來追蹤,也只能跟蹤到別人身上,但艾絲特也懷疑祂不一定會這么做。
阿蒙放任她離開,是因為祂已經在我這里做了什么,使卓婭受到了困擾
艾絲特活動了一下十指,向腦海中預感的方向前進。
她只走了十幾分鐘,就看到那片不大的沙灘。
附近有一家香氣四溢的酒館,烤東西的香味就是從里面傳出來的,酒館的喧鬧聲與燈光一同從窗戶透出,在鋪著夜色的地面投下拉長的方格。
艾絲特腳下的方向一轉,向著海灘邊那處吊床走去。
這處空著的吊床相當簡陋,一看就是扯掉了誰家晾曬的床單,然后擰兩圈漁網當作繩子,將床單兩頭綁到左右高大的棕櫚樹上,固定住了撐力。
艾絲特毫無負擔地坐到上面,腳尖用力一蹬地面,把這吊床當成了秋千,前后搖晃起來。
她放眼望去,緋紅的半月下,拿斯白色的建筑群十分安寧,只有十幾米外的酒館遙遙傳來喧嘩,一陣又一陣的海浪聲在艾絲特耳畔跳起舞。
別的不說,那家伙倒是很會享受。
自我標榜為“生活藝術家”的巴那貝剛剛從酒館踏出來。
他甚至沒有做進一步的偽裝,還保持著白天的容貌。
很明顯他是對自己的形象頗為滿意,在無人認識的情況下便懶得再做更改。
巴那貝身上背著個累贅的背包,左手拎著一大瓶紅葡萄酒,右手是一整把烤串,很勉強地塞在他的手指間,靠著精巧的控制才能撈穩,從香腸、魷魚、沙丁魚到大塊牛肉粒都有。
他的心情非常好,等下坐到吊床上,一口酒一口肉,暫且拋下白天那個煩人又嘴硬的
“葡萄酒配烤肉為什么不是啤酒”
巴那貝盯著提出問題的女人,她紅色的斗篷在海風中“颯颯”作響,笑容溫暖而親切。
巴那貝第一次生出詛咒自己靈性直覺的想法,為什么他完全沒察覺到危險更讓人討厭的是,她居然還霸占了他搭的吊床她再用力晃下去漁網就要散架了
“我真的沒有惡意,”艾絲特不偷竊也看得出來巴那貝的想法,“我有些問題想問你,如果你或者你身后的組織能替我解答一些問題,我們也許能達成一點交易。”
巴那貝站在原地沉默了兩秒,他的空氣子彈與火焰跳躍能力都已經被對方偷走,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
現在僵持的場面讓人發愁。
咬掉了紅葡萄酒的塞子,巴那貝給自己灌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