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看了看那封閉狹小的箱子,撲騰著翅膀飛向了窗戶,然后在窗邊盤旋了幾圈。
諾恩斯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克萊恩對它的自覺性倒是很放心“你想出去走走好吧,只要你記住旅店的位置,能自己找回來就行。不要飛太遠,記得在午夜前返回這里,知道嗎”
諾恩斯叫喚了兩聲,克萊恩從它敷衍的回答里面聽出來一種漫不經心,不過還是苦笑著打開了窗戶,將這只被憋了好多天的小鳥放飛。
飯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艾絲特好像還跟我講過這話
又或者是我記錯了。克萊恩理了理身的雙排扣風衣,變化了一副很普通的魯恩人外貌,帶著奧夫離開旅館。
找了一根樹枝充當卜杖,克萊恩便開始用這種效率不算高的方式,尋找起自己的新秘偶。
恩佐是個很幸運的人,他自認如此。
四十來年的人生里,他生活的好壞分布得十分均衡,身為魯恩人與拜朗人的混血后代,又被父親拋棄、被母親厭惡,讓恩佐在童年到青年間吃了夠多的苦。
因為自身的勤奮與堅毅,他得到了一位老先生的賞識,他成為了對方的學生。而在成為非凡者,喝下“怪物”魔藥之后,恩佐的人生一路好運連綿,那都是在彌補他過去的不幸
“這都是我應得的”,他一直這么想。
即使在出賣自己的老師、叛逃出生命學派的時候,恩佐也在這么想。
他厭倦了學派內的種種規矩,所有瑣碎枯燥的理論研習或者自我約束。他渴望能隨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非凡能力,成為絕對的“贏家”,盡情地滿足自己。
所以恩佐選擇順從欲望,接納了來自外部的蠱惑,他跟著另一部分“藥師”途徑的非凡者,加入了玫瑰學派。
“放縱”,這不正是他想要的
恩佐的好運讓他從未失利,也包括今夜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成功地從崖壁往下方爬過,身形穩定地踩準凹凸不平的邊緣,并沒有任何人追蹤在他身后。
身為“贏家”的自得,一次死里逃生的好運,都讓恩佐臉帶著笑容。
當黑夜教會的“紅手套”小隊,突襲“漆黑亡者”烏利卡藏身地點的時候,恩佐也在場。他代表玫瑰學派過來,是想與靈教團的“漆黑亡者”商量合作的事情。
對于精通反占卜的恩佐來說,想要擺脫自身遺留的神秘學痕跡,不是難事,而他也并不是黑夜教會的主要目標,教會的獵犬并不清楚他的身份,這才是恩佐能抓到逃脫時機的關鍵。
恩佐回到街道附近,沿著一段陡峭的樓梯往下層走去,想要盡快離開這里。
忽然間,他的靈性直覺被觸動,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這讓恩佐下意識屏住呼吸,預備好隨時發動“精神風暴”,想對讓他忐忑的未知存在發起反擊。
不過這份警覺很快就被驅散了。
恩佐看到了一只小巧的鳥,他不太清楚這是什么種類,只是看去跟麻雀差不多,但是體積大一圈,頭帶著淡黃的羽簇,正在散發出微光。
那種光芒很奇妙,散發著說不清來源的吸引力,讓恩佐下意識放輕腳步,俯身緩緩往小鳥的方向靠近。
陷阱誰會拿這么一只柔弱的生物做陷阱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