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來隱約說話的動靜,但是由于窗戶緊閉,巴那貝并不能聽清楚,只能分辨出其中一人帶著口音的魯恩語。
那位就是他的線人杰恩,兩人先前已經碰過兩次面了。
巴那貝能感受到屋內蠟燭的火焰,在他靠近窗戶的時候,眼前已經模糊勾勒出屋內的場景。
身材偏矮小、短粗的黑發濃密倒豎,結實得像一截石頭樁子的杰恩,幾乎是跪坐在地,他左肩膀布滿一道被荊棘抽過似的鞭痕,血跡正在緩緩滲透出來。
而杰恩右手握著一把槍,即使左肩的疼痛讓他很是受折磨,他右手的左輪,也穩定地對準另一個人影。
而那個穿著灰色長風衣的中年人五官方正、下巴留著一圈短須,灰發夾白已經半禿,綠眼睛冰冷漠然。站在杰恩對面的他,只是微笑著嘴唇微動,似乎完全不在意黑洞般的槍口正瞄準自己的面門。
不怕死的瘋子不,從他手毫無武器,但是杰恩肩頭傷勢嚴重來判斷,這人必然是有所倚仗的非凡者。
這就有點麻煩了,如果不清楚對方的來歷就貿然動手,那作為非凡者的我,大概率會成為對方優先追蹤的目標
貝克蘭德奇怪的人非常之多,巴那貝雖然表現得很狂妄,但不代表他真的目中無人。
屋里傳出來一聲痛苦的尖叫,讓巴那貝搭在窗邊的手指微微收攏。
也對,一個因蒂斯留下的邊緣線人而已,他甚至沒有穩定聯絡的司,這么看來,杰恩本身的價值并不高,混得也不怎么好。八成也是生活所迫,想著要賺一筆,才會跑到這么遙遠的國外來
巴那貝的手擱在自己的幸運金幣,仍然在猶豫著。
屋內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杰恩帶著口音的說話聲因痛苦而變得尖細“好、好我說最近曾經來找我的,還有一個接頭的男人褐發、八字胡,他叫帕斯卡對、對,他膚色還偏深,這肯定是做的偽裝”
這個滿腦子酒瓶的蠢蛋他就這么把我賣了
靈性直覺忽然一動,巴那貝不再猶豫,直接打了個響指。
“啪”
脆響聲中,屋內的蠟燭火光突然爆裂開,滾燙的蠟油帶著火苗蹦散,瞬間落在整間屋子里。
屋內某人傳來痛苦的呼喊,然后又是一聲悶哼。
窗戶驟然破碎,在玻璃被撞成碎片的響動里,一個人影直接從里面閃身飛出來,向著地面落去。
巴那貝心有所感,躲藏在陰影里的秘偶猛地跑出,一把揪住那人的后領,成功阻止了已經失去意識的杰恩,在地面摔扁臉的厄運。
將杰恩隨手丟進剛才秘偶隱藏的陰影中,巴那貝沒有貿然沖出,而是依然緊貼在墻邊,耐心等待著對方的行動。
杰恩的手可沒了那把手槍,在不清楚對方有什么非凡物品、途徑能力的情況下,巴那貝更樂意當后行動的那一方。
然而讓巴那貝心生疑慮的是,對方并沒有在乎屋內燃燒的火焰,他仍然能清晰地感覺到屋內的火勢在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