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詩嫻望向銅鏡中的自己,容顏憔悴,眉宇之間怨氣橫生。
便是她自己瞧著都厭煩極了,更何況慕容曄
良久,葉詩嫻終于道“水涼了,去換一盆熱的來,伺候我梳洗。”
芍藥忙應了聲出去了。
房間內只剩下她一人,葉詩嫻將頭上的素簪摘下。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們只來得及收拾一點金銀細軟傍身,其他的什么都沒帶出來。
雖然其中也藏了幾件華麗奢貴的簪子首飾,但她現在的處境,哪里還戴得出去
何況,明澤的賭債還沒還完,若是之后那些人再上門只怕是要將那些東西全都變賣,拿錢消災了。
葉詩嫻輕輕撫過自己的臉,一時恍惚。
今日之后,她的婚事,再想挑個好人家,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她想哭,卻發現已經沒有眼淚了。
寒意上涌,她閉上眼,尖銳的簪子刺入掌心。
所有的恥辱她以后必當讓葉初棠那個賤人百倍償還
一連幾日過去,葉家的那些事兒也漸漸平息,被眾人遺忘。
京城太大,人太多,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發生,這么個事兒就像是一塊石頭扔到了湖中,“噗通”一聲濺起浪花之后,便很快只剩下幾圈漣漪,最終歸于平靜。
這兩日,城中眾人議論的多的,是一家酒肆。
酒肆名為“云來”,取客似云來之意,正開在攬月樓的對面。
樓高兩層,裝飾簡約清雅。
與其他熱鬧酒肆不同,這家只做酒的生意。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這家店肯定開不下去,一來只賣酒不賣吃食也無雜耍曲藝之類,定然十分寡味,二來它的對面就是京城生意最好的攬月樓,這如何能爭得過
然而開業三天,眾人才漸漸發現,事情似乎和他們預想的有些不同。
這云來酒肆每日接待的客人的確不多,但來的卻都是一等一的貴客
第一日登門的首位客人,便是沁陽君主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這位祖宗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可耐不住人家出身好,這偌大的京城,除了皇子公主,便數著她了。
更何況,真要論起來,皇家的那幾位同輩,也未必能壓她一頭。
她一來,這云來酒肆的規格瞬間就上去了,眾人也從此知曉,這地方不是尋常之地,自然就生出了幾分好奇與向往。
而第二日,來的是國子監司業馮璋大人。
他品級不高,原本也沒什么,可誰讓他身后還站著鎮國將軍
京中這些世家子弟,一個個見了馮璋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他說東他們不敢往西。
就這么一趟,他還特意帶了幾個人一起,顯得“熱鬧”。
這第三日上午,倒是又只接待了一位客內閣大學士,陳松石。
這位是個好酒的,聽說人走的時候,還反復問了掌柜的能不能再帶一瓶酒走,被婉拒后,老頭子還不滿地念叨了好幾句,最后說把包廂給他留著,他明日再來。
于是,只三天的時間,云來酒肆便已經在京城名聲鶴起。
飛云寺。
塵心來到門外,雙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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