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秋覺得蕭成霖有些古怪。
語氣怪,情緒也怪。
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水行秋并未把他這話放在心上,甚至有點想笑。
他上下打量了蕭成霖一圈。
“看來你對這個沈延川也頗為忌憚,怎么,現在你的對手已經不是那幾位了?一個定北侯府的世子,就讓你如此畏首畏尾?”
蕭成霖臉色冷沉如水。
他已經看出來了,水行秋這個人性格就是如此,倨傲自負,剛愎自用。
就算他說再多,也不可能勸得動水行秋。
水行秋卻還覺得不夠,繼續道,“蕭成煊被流放以后,我還以為,你會把心思和精力都放在怎么對付蕭成祁之上。現在看來……蕭成煊的倒臺,該不會是你碰巧運氣使然吧?”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
蕭成霖直接笑了。
“你愿意怎么想,隨你。但本王言盡于此,怎么做都請你自便。不過有一條,以后你要是出事兒,別拉本王下水。”
這番對談已經讓蕭成霖厭煩至極。
他緊盯著水行秋,再次確認心中的疑惑。
“還有一件事:范承卓體內的蠱毒,當真與你無關?”
水行秋擰眉。
“沒有。我沒那么閑。”
蕭成霖心里的那股不安越發強烈。
其實他心里猜的也是這個答案,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覺得無法安心。
未知,造就恐懼。
篤篤。
長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殿下,云來酒肆來人,又送了藥酒過來。”
蕭成霖一怔,“又送了?”
“是。他們說,算算時間,上次送來的應該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他們主子特地吩咐又送了兩壇過來。”
蕭成霖壓下心中詫異,“知道了,收下便是。”
“是。”
長隨很快退去。
蕭成霖斂神,一回頭,正對上水行秋充滿審視的目光。
“云來酒肆?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啊……沒記錯的話,這不正是那個葉初棠名下的產業?”
水行秋越發覺得不對,
“你和葉初棠,究竟是什么關系?”
這種仿佛質問一般的語氣,令蕭成霖十分不喜。
他的反應也很是冷淡。
“不過是兩壇藥酒,能是什么關系?她是大夫,我是病人,就這么簡單。”
他說的是實話,但水行秋卻不怎么信。
“剛才我就覺得,你很是為那個葉初棠說話,原來……竟是因為這藥酒?”水行秋的視線在他腿上停留片刻,眸底劃過一抹嘲諷,“我倒不知,靖王殿下的人情,什么時候竟變得如此廉價了?”
“水行秋!”蕭成霖低聲警告,“你別太過分了!”
水行秋聳了聳肩,“我不過開個玩笑,這么認真干什么?”
蕭成霖并不覺得這個玩笑有什么好笑的。
“本王行事,自有道理,用不著別人倆指手畫腳。”蕭成霖的耐心消耗殆盡,直接下了逐客令,
“看來今天是聊不出什么了,形勢如此緊張,我就不留你了。”
說罷,他直接轉動輪椅,背過身去,全然拒絕繼續溝通的姿態。
水行秋也不是個喜歡自討沒趣的主,見此只冷冷扯了扯嘴角,干脆地起身離開。
房間內很快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