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霖眼皮跳了一下,“本王不知范大人此言何意。”
范承卓死死盯著他,滿腔憤恨幾乎要從眼底溢出來。
“我且問你!鄭抱粟的事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故意欺瞞于我!?”
蕭成霖心底一沉。
他先前做出過無數猜想,卻還是沒想到范承卓今日進宮,居然是因為這件事!
但他面上神色并未產生任何波瀾,只淡道,“不知范大人所指為何?”
“你還裝蒜!”范承卓猛然暴起,似乎想沖過去,但身體太過虛弱,連動一動都變得艱難,“你分明早就知曉!卻還反復拿他當借口,對我威逼利誘!你——!蕭成霖!你該死!”
穆武帝眉心皺起,李公公立刻示意侍衛上前按住了裝若癲狂的范承卓。
范承卓還在瘋狂掙扎,身上的許多處傷口都滲出血來,臉色蒼白似鬼,凄厲而哀怨。
蕭成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范大人,看來你是病糊涂了。”
察覺到自己身上那道來自穆武帝審視的目光,蕭成霖神色鎮定的拱手行禮,“兒臣實在不懂他方才所言究竟何意,但兒臣自來極少出門,與范大人也并無往來,更未曾與他結仇,兒臣懇請父皇嚴查,他到底受了何人指使,突然如此污蔑于兒臣!”
一番話語,平靜鏗鏘,模樣坦蕩,看上去還真像是被冤枉的。
但……都這個時候了,范承卓有什么必要冤枉他?
穆武帝臉上看不出表情,沉沉開口,“朕也想知道,他為何不針對別人,偏偏針對于你?”
蕭成霖心里“咯噔”一下。
“父皇——”
“范承卓。”穆武帝打斷他的話,徑直看向另一側,“你放才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說靖王對你威逼利誘,那……他都讓你為他做過些什么事?”
蕭成霖這下是真急了,“父皇!他信口雌黃,怎可相——”
穆武帝并未看他,只是抬了下手。
蕭成霖所有辯解的話都被噎了回去。
范承卓肩膀微微顫抖,好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笑。
“他……陛下之前不是一直問,罪臣真正的‘主子’是誰嗎?”
他緩緩抬頭,頭發凌亂,神色瘋狂,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般,帶著深切的恨意!
“勾結瓦真、販賣輜重武器以換得無數錢財、通敵叛國的,不是旁人,正是您的好兒子——靖王!蕭成霖!”
聲嘶力竭的沙啞嗓音在空曠的大殿回蕩,令人心悸不已。
這一刻,似乎連風也靜止。
不知過了多久,穆武帝才看向蕭成霖,目色沉沉,情緒難辨,卻帶著一層難以言喻的威壓!
“靖王,你怎么說?”他一字一句問道。
蕭成霖垂手而立,微微低著頭。
門外風疾,忽而帶來一陣涼意,透人心骨。
嘩啦——!
雨水從天而降,很快便鋪滿了整片天地。
殿外的宮人匆匆忙忙去放簾子,雨水飛濺。
殿內的眾人猶如一副定格的畫,不言不語。
葉初棠抬眸,朝著門外看去。
水珠成線,天幕低垂,地面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蕭成霖抬起頭,昳麗清秀的容顏澄澈而平靜。
“兒臣以性命起誓,從未做過。”
他說。
……
城南,某條街巷。
突然而至的雨讓得街上的行人紛紛奔跑起來。
但就在這時,一隊人馬破風穿雨而來!
馬蹄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