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也在忙著調查叛軍的事兒,怎么會突然來了信?
她突然想到什么,起身接過那封信。
字跡陌生,不是沈延川。
但葉初棠立刻就知道了寫信人是誰——狄叔。
這是一份告別信。
“狄叔要走了?”葉初棠迅速看完信,眉心微凝。
陸玉頷首,“此時應該已經出城了。”
他腿上的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也有了葉初棠做的假肢,但出遠門還是比常人要辛苦麻煩許多的。
“他要去哪兒?”
陸玉搖頭,“屬下不知。”
葉初棠又反復看那封信,字里行間,都透露出這是狄叔自己要走的。
但他沒說去處,只謝了葉初棠的救命之恩,將來若有機會,定會報答。
葉初棠思索片刻,“我知道了。”
她沒有繼續追問的打算,陸玉很快又消失。
葉初棠轉身回了屋內。
小五抬頭,本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將信燒掉,卻意外看到葉初棠竟是拿出了一個帶鎖的梨花木箱,將那封信好好放了進去。
小五眨眨眼。
那封信……很重要嗎?
但她也沒多問,加快速度把眼前最后的兩份茶葉品鑒完成,又飛速算好送去瓦真交易的利潤,便朝著葉初棠小跑過去。
“阿姐!今天是秋闈最后一天了,咱們去接三哥吧!”
……
剛出門就下起小雨,青石板上濕漉漉的,天地間一片霧蒙蒙。
葉初棠帶著小五在考場外等了半個時辰,便聽到喧鬧聲響起。
無數考生涌出。
葉初棠下了馬車,撐了雨傘朝著那邊走去。
遠遠地,她先看到了站在臺階之上的徐鳳池。
他是此次秋闈的監臨官。
學子們從他身旁經過,皆緊張又恭敬地行禮。
徐鳳池笑著擺手,“考完了,諸位都辛苦了!這又下了雨,大家還是趕緊回去,好生休息吧!”
這是他負責秋闈的這些天中唯一的笑臉模樣。
學子們紛紛言謝,這才匆匆冒雨離去。
忽然,徐鳳池又看到一個人。
天色將暮,斜風細雨中,那少年穿著一襲靛青色錦衣,長衫落拓,步履從容。
徐鳳池心中一顫,似乎看到了許多年前的故人。
很快,那少年來到他身前,眉眼清秀斯文,與他行禮。
“學生見過徐大人。”
徐鳳池回過神來,“阿言。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未出考場,您是監臨官,我是學生,這一禮是應該的。”葉璟言道。
徐鳳池眼眶一熱,終于還是忽略了周圍的那些目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心頭萬千感慨。
“好小子,你爹在天有靈,會高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