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展開黃天法旨,心念轉動之間,令黃天法旨之上顯出武后留于其上的那道掌紋,隨即向丹加囑咐道「武后與想爾完全不能相提并論,她將掌紋留于黃天法旨之上,自受五十年之期的約束。
然而即便如此,武后亦稱得上是一位梟雄人物。
其自身雖亦被魯母侵染,但魯母卻難以左右她的決策,甚至反過來要順從她的決策,為她來出力。
哪怕從前的精蓮,都做不到這一點。
她雖受魯母侵染而仍然保持自主、行動自如不為魯母所控制,背后必有某種法門、修行支撐。
丹加要牽制魯母,少不了要直面魯母的侵染。
如此,若能從天后處習得此般法門,掌握此種修行,則可以事半功倍你而今首要目標,便是盡早找到天后影跡,繼而掌握那般秘密法門,最終完成自身對天后的替換。
今有武后掌印在此,內中藏有她的因果,你可以此為線索,與卓瑪尊勝聯手,仔細追查武后下落。」
說話之間,印于黃天法旨的武后掌紋之中,即有一縷因果飄飄而下,纏繞在丹加尾指之上。
丹加輕輕出聲「那我就與卓瑪去找尋武后影蹤線索了,未來一段時間,不能陪伴在尊者左右。
尊者保重。」
「危難關頭,即燃心燈。
我自會有感應,為你辟出生路。」蘇午鄭重道。
丹加眼神含笑,唇角翹起,向蘇午雙手合十過,即站起身來,和卓瑪尊勝一同走到了靜室的門口。
她回頭來,看了鼎靈一眼,眼中亦無有多余情緒,就此推門離去。
蘇午目送丹加離開,而后看向角落里的鑒真,出聲道「鬼佛便交由長老來應對。
一如我向丹加囑托的那般,以留下牽制鬼佛的手段為第一要務。
萬萬不可草率押上自身的性命。」
鑒真緩緩地點了點頭「貧僧明白。
今時之局面,比之貧僧曾經預測的最好局面,都更好了許多。如此為謀取最終的大勝,貧僧可以保持忍耐。」
「鬼佛就在彼岸。
只要佛門弟子法性試圖越過此岸,重鑄彼岸,便一定會看到它。」蘇午道,「長老如今可往華山去,坐鎮五岳詭獄當中。
與其中西天世界諸僧多加交流,屆時聯手以對鬼佛。」
「嗯。」
鑒真答應一聲,旋即站起身來。
蘇午看著鑒真和尚,又道「一切種種皆是因緣和合而起,所謂緣起性空。長老因弒殺佛之偶像的執念而存世至今,此我執既是長老存世至今的緣起,亦同樣是鬼佛的緣起。
然若將心性囚困于我執之中,最終亦不過只得頑空,自性頑空,便似鏡中之花,水中之月,終究不能得證真空,不能真空生妙有,所施諸法,終歸假有,所有修行,又盡空虛。
此不能真正牽制鬼佛。
唯有將我執化為真空,方能真正牽制鬼佛,方能競得性中真自由。」
鑒真和尚站在原地,聽過蘇午這一番告誡,沉思了一陣,慢吞吞地離開了這間靜室。
看著屋室里剩余的幾人,蘇午還未出聲。
在旁思索了良久的鼎靈師妹,此時忽然出聲道「假若陶祖壽限來臨之時,三清顯露手段,我可以為師兄援手。
我修有無形道,將廟中坐胎神靈化為有無形道法,充盈真閭山中,亦此有無形道法禁制著三清之足的死劫,可以將其死劫短暫歸我所用,屆時應能以此援助師兄。」
蘇午聽得鼎靈師妹所言,面上并無多少驚訝之色,只有由衷的感慨與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