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守一聽到聲響,緩慢站起身來,輕輕拍打了一下衣物,威嚴的一擺手,道“講”
說話間,早有親兵搬進來一把木頭方椅子,放在了嚴守一的身后,嚴守一順勢坐下,便有親兵遞上來一杯茶水。
傳令兵單膝跪地,雙手拱在面前,道“啟稟把總,已經探明確切消息,山陽縣新上任縣尊大人,的確是前任捕頭王朝王捕王大人”
“哼”
嚴守一冷哼一聲站起身來,雙目泛空的望著眼前的傳令兵,隨手將茶杯向旁側一伸,便有親兵低著頭接了過去。
“王捕頭王大人好一個王大人,真是了不得啊當初區區一個不入品的小小捕頭,居然也能爬到我的頭上去”
嚴守一身位把總,先前本就是有品有級的武官,雖然只是排名最靠后的從八品,但那也是正兒八經由大景朝圣上冊封的官身。
王朝呢先前雖然是管理一縣案情的捕頭,聽起來很是威風,在縣里來說的確也頗有權力,但卻僅僅只是吏員,壓根不是官身,更別說入品了。
旁側的一位親兵湊上前來,輕聲道“把總,咱們兄弟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平叛,他可倒好,在家里就坐等官帽子從天上掉下來了,這可從哪兒說理去啊。”
嚴守一斜眼看了親兵一眼,道“說理哼你小子少在這里火上澆油王朝這廝爬到我頭上,我雖然很不服氣。但是這家伙率眾抵抗叛軍,死守城北一隅,使得山陽城并未全部淪陷,這樣的功勞,我還是佩服的。”
那親兵急忙說道“對對對,這事兒沒的說。把總豁達,只是兄弟們總覺得,當時若是留下咱們在城里,這升官的美事兒再怎么也輪不到他王朝一個小吏吧。”
嚴守一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道“哼,沒錯,那小子能上位,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要是換我在,山陽城絕不會淪陷哪怕是一道門”
正說話間,外面又是一個山陽令兵丁跑了進來。
“把總你讓小的聯系的留守兄弟,小的已經聯系過了,山陽令留守兵丁在山陽縣內共計五十三人,除去三人病傷休養,其余在職五十位兄弟,如今只余八人且八人俱已受傷,其中五人重傷怕是難逃厄運”
嚴守一越往后面聽,面色越是難看。
聽到最后,更是拳頭緊握,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混蛋王朝小兒,這是拿我山陽令的兄弟頂大頭當炮灰啊”
說話間,嚴守一再也忍受不住心頭的怒火,一把抽出腰間佩刀,砍在了方才坐著的木椅上。
霎時間,木椅的靠背一分為二,碎落在地上一片斷木。
整個人更是面色忽然一紅,一口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把總息怒您還有傷在身,郎中說了,你可不能動怒啊。”一個親兵急忙找來水和布帕,為嚴守一擦拭。
許伯安看在眼里,瞬間便發現了嚴守一腹部有一道很長的傷口,幾乎橫著貫穿了腰身。
好在傷口還不算太深,若不然,五臟六腑要跑出來一半兒了。
“我沒事兒”嚴守一還刀入鞘,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憤恨的說道“我只是可惜我那五十號兄弟啊。”
“想我山陽令好兒郎隨我出征平叛,三場拼死的戰斗打下來,不過才折損三十余人。王朝這個混蛋,居然讓我五十個好兄弟,幾乎喪失殆盡”
“混蛋,我必須要參他一本去找紙筆來,我說,你寫”
一旁的親兵知曉嚴守一不擅長寫字,急忙吩咐人去找紙筆,自己卻輕聲說道“把總三思啊,王朝如今是山陽縣令,雖然并非是我等的直屬上司,但在山陽縣內,我們還是要受他節制的,認真說起來,我們這是以下犯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