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糜旸的這個吩咐之后,糜忠瞬間嚇得目瞪口呆。
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來,方才那個江東來使乃是糜芳的座上賓,這樣的人給糜忠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其下手呀。
但可惜糜忠的現任主子,乃是一個以班超自詡的人,糜旸見糜忠臉上似有猶豫之色,他頓時語帶威脅的說道,
“方才若不是吾,你性命已經不保,你豈可不聽我命令行事。”
“再者若是你不從我所言,我就進去對父親進言,你對我有不忠之心,你猜父親會如何處置你”
糜旸的威脅讓糜忠的臉色變得驚懼不已,在看到糜忠的這副神色之后,糜旸復又語氣放緩地說道,
“你且放心。縱使那人來頭如何大,父親如何看重其,難不成還能因為其處罰我不成”
“吾乃父親獨子。”
“而你乃奉我命令行事,縱使父親日后知曉了此事,也會因為我的緣故,不會對你有所責罰的。”
糜旸的話語如魔鬼的低語一般,在糜忠的耳旁緩緩響起,
在糜旸一個棒槌,一個甜棗的話術攻擊下,糜忠在經過一番思想斗爭后,對著糜旸鄭重拜道,
“忠敢不奉少主之令”
糜旸聞言大喜,他拍著糜忠的肩膀道,“且去,且去,萬事有我。”
在糜旸的承諾之下,糜忠領命而去。
而在安排此間事之后,糜旸深吸一口氣,緩緩踏入了糜芳的寢室之內。
無論糜忠是否能擒下那位徐都尉,如今說服他的便宜父親糜芳不背叛劉備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糜旸踏入房門之后,先將房門關上,方才轉身看向已經坐在榻上的糜芳。
如今時近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屋內搖曳的燭火在閃爍著他那微弱的光芒,
而因為光線不好,當糜旸看向糜芳時,一時間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這也讓糜旸的心中莫名多了些忐忑。
別看糜旸在糜忠面前,信誓旦旦保證他是糜芳獨子,糜芳絕不會對其不利,
但面對歷史上這位能夠賣主求榮,背叛了追隨了二十余年的主公的貳臣來言,糜旸也無法保證其虎毒不食子。
在糜旸進入房門之后,糜芳寢室內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但這片寧靜很快就被糜旸的一聲行禮給打破。
糜旸在糜芳十步之外,對著糜芳一拜道,“父親安好”
糜旸的這聲問好令糜芳臉上的態度有所緩和,他的臉色不再那么嚴肅。
糜芳這時想到糜旸剛剛大病一場,病根可能還尚未去除,現在身子還虛弱著,他臉上的臉色更加柔和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柔聲道,“子晟,你大病初愈,不宜久站,且坐下吧。”
在聽得糜芳關切的語氣后,糜旸也十分乖巧的在附近找了一處坐席坐下。
在糜旸坐下后,糜芳這才重新板起面孔,用教訓的語氣對糜旸言道,
“吾東海糜氏一向以經書禮儀治家,而你今日未經通傳卻擅自入我寢室范圍內,可稱禮乎”
糜旸及糜芳都出身徐州東海糜氏一族,糜氏先祖先祖世代經營墾殖,養有僮仆、食客近萬人,資產上億,是徐州有名的富商。
后某位糜氏先祖深感當今之世通經書,學典籍才是安身立命之道,便四處延請名師教導家中后輩,
到了糜旸的上一輩糜竺、糜芳那里,雖然不敢說糜竺及糜芳是當世大儒,但那二人也算正是邁入了士大夫的行列之中。
糜芳與關羽的關系一向不好,除了糜芳的有些做法為關羽所不齒外,糜芳士大夫的身份也讓關羽十分看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