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離公安城一里外的一處空地上,正停留著三千荊州勁旅。
關平剛才按糜旸的吩咐,在將他手下的大軍帶領到離公安城一里處時,就命令手下的大軍停留原地,結陣等候新的命令。
在安排好這一切后,關平找到糜旸與其商量下一步的策略,
“子晟,你言你要孤身入城,但那公安城四門緊閉,你又該如何入城呢”
關平見糜旸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他接下來的命運,
饒是一向穩重的關平,都忍不住為糜旸著急起來,
關平的疑問讓糜旸笑道,
“坦之,你心急了。”
“士仁如今雖有反心,但畢竟還未舉起叛旗。
他身為公安守將,在看到你的三千大軍來到城外時,他又怎可能不會派使者來詢問你的來意呢”
“到了那時,按照常理,你應該也派一使者入城向其說明你的來意,”
“而在軍中,以身份而言,誰又比我更合適擔當這使者,而不會讓士仁起疑呢”
糜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糜旸之所以會如此胸有成竹,乃是他早就算好了士仁的一切舉動。
士仁如今大概處于與孫權密切聯絡的階段,就如之前的糜芳一樣,對于身懷大秘密的人來言,
他們在事發前的心情都是忐忑不安,疑神疑鬼的,
這時有個值得他信任的人,因為有要緊事與他商量而要求見他一面,
士仁很大可能是會見的。
而在說完后,糜旸看向關平腰上的劍,他突然對關平說道,
“坦之,在公安城中的使者來之前,趕緊刺我一劍。”
糜旸的這個要求,頓時令關平目瞪口呆起來,
他一時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糜旸怎么會主動要求自己刺他呢
而見關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糜旸也懶得再和他啰嗦,
他快步靠近關平,而后趁關平不備,果斷快速的抽出他腰間的長劍,
朝著自己左手胳膊上狠狠劃了過去,
關平的佩劍乃是關羽請荊楚名匠,為關平精心打造的,鋒利異常。
糜旸此時身上又沒有穿鎧甲。
因此在關平的佩劍劍鋒劃過糜旸胳膊的時候,糜旸瞬間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疼痛感襲來,
隨后他的胳膊上就出現了一道傷口,血流不止。
糜旸突然抽劍劃傷自己的舉動,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關平也是在糜旸劃傷自己之后才堪堪反應過來。
見糜旸因為疼痛而臉色蒼白,且他胳膊上的傷口正不斷流著血,關平大急,
他急忙跑上前扶住糜旸,口中急切得問道,“子晟,你這是作甚。”
劇烈的疼痛感讓糜旸一時說不出話來。
現在本就是冬季,天氣寒冷,劍乃鐵器,當冰冷的鐵器劃過人的肌膚時,痛感都會自然加上三分。
在糜旸的記憶中,他從來沒受過外傷,因此當傷口處的疼痛感襲來之時,他差點就痛的喊出來了。
但他最后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糜旸在緩了一會后,他第一句話問的便是,“坦之,我現在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
糜旸現在的臉色何止是難看,簡直是面如金紙,
關平雖不解糜旸為何這么問,但他還是點頭應道,“嗯。”
聽到關平這么說,糜旸瞬間笑道,“既如此,可再降其三分戒心也。”
看著關平那疑惑不解的樣子,糜旸解釋道,
“小人皆是多疑之輩,我如今傷我自己,為的正是讓我的臉色變得難看。”
“士仁早知我體弱多病,一會見到我時,觀我神色蒼白,就會愈發確信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