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桓自從那日在城外暈過去后,就被糜旸帶入了公安城中。
在一開始,糜旸是對孫桓動了殺心的。
但后來糜旸想到,孫桓身為孫權的宗親,身份特殊,也許來日還有點用。
所以他在將孫桓帶入城中后,就暫時沒有殺他,而是將其關押了起來。
否則那日糜旸送給呂蒙的就不是孫桓的佩劍,而是他的人頭了。
而到了今天江東大軍開始動用投石機時,呂蒙將投石機當做他的大殺器,糜旸終于要動用起孫桓這個秘密武器來。
其實這時代的投石機都是人力投石機,論殺傷力,對營寨、城樓等木質建筑傷害會大。
但對寬度達十數米的巍峨城墻來說,傷害并不怎么大。
雖不能稱之為刮痧,但也不會如此讓糜旸如臨大敵就是了。
在這時代,投石機最大的功效并不是用來毀壞城墻,而是用來遠程攻擊城墻之上的士卒的。
士卒都是血肉之軀,當對城墻算不上致命傷害的石彈砸在他們身上時,卻是足以令他們一擊斃命。
而且在投石機釋放之下,巨大的石彈縱使不砸到城墻上的士卒,只要他落在城墻之內的地面上,一旦那石彈崩裂開來,對著附近的士卒是會造成范圍傷害的。
所以糜旸擔憂的是,江東大軍的投石機會對他的士卒造成殺傷。
并且因為此殺傷,進一步造成公安城士卒的士氣下跌。
守城即守人心。
無論一座城池如何堅固,城池中糧草器械多么充足,守城士卒如何多且精銳,但要想真正的守住一座城,最重要的就是要穩定城中的軍心,人心。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呂蒙知道這點,所以無論是之前他的日攻夜擾之策,還是他如今命江東大軍開始動用投石機,為的都是要打擊公安城中的士氣。
糜旸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務必要阻止這點。
在糜旸看著江東大軍,推著投石機已經離公安城墻越來越接近之時,糜忠終于從城中的牢獄之中提來了孫桓。
自從被俘后,自恃身份尊貴的孫桓,從來沒有投降糜旸之意。
而對于孫桓這種人,糜旸根本也懶得招降。
糜旸只是將其扔在監獄之中,命獄卒將其好生看守。
而且為了有朝一日能用到孫桓,糜旸每日中還令獄卒好酒好菜的招待孫桓。
就怕他因為生活條件不好,出了什么意外。
在糜旸的特殊“照顧”下,孫桓在被擒的這段時日來,除了因為日夜被關在牢獄之中,顯得有點萎靡不振外。
他整個人的身材不僅沒有顯得消瘦,反而看過去還胖了一些。
而自從那日被糜旸羞辱后,糜旸就再未對其做出什么羞辱之舉。
所以孫桓在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下,整個人的求死之志也淡了很多。
他還年輕,且還是孫氏宗親,只要他能保住一條命來日回到江東,他總有一日可以向糜旸復仇。
不過雖然孫桓的求死之志淡了很多,但他心中對糜旸的痛恨卻一絲也沒減少。
當雙手被縛的孫桓被糜忠帶到城上,他看到了糜旸之后,他整個人的情緒都變得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