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投效糜旸之前,他在吳軍中有兩項名聲流傳。
一個是先登破陣,另一個就是斬將奪旗。
剛才他已經為糜旸先登破陣了,現在是他為糜旸斬將奪旗的時候了。
既然他所效力的那人要將他當做誘餌,那他就要將眼中的這條大魚狠狠咬住
丁奉與數百糜軍再次化為一體,朝著前方的申儀不斷拼殺而去。
周圍圍上來的申軍越來越多,丁奉與數百糜軍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
但這時猶如被海潮所包裹的數百糜軍,卻絲毫沒有懼色。
他們就像一塊充滿棱角的礁石一般,在不斷抵擋著申軍沖擊的同時,亦在不斷的前進著。
也許這塊充滿血色的礁石前進的速度很是緩慢,但它前進的腳步卻很是堅定。
丁奉手持長槍在數百糜軍前方開路,他的勇武本就不低于一般勐將,否則過往在吳軍中他也不能以勇武聞名。
他每刺出一槍,則必有一名申軍倒下,他每揮舞出一道槍影,則必會有數名申軍失去戰斗力。
在他悍不畏死,勇往直前的沖擊之下,他的身邊出現了一片真空區域。
丁奉的勇武,不僅在極大提振著身后糜軍的士氣,更是讓許多申軍開始畏懼起來。
這時的丁奉,全身上下已經被鮮血所覆蓋。
血液是鮮紅的,是腥臭的。
當眾多申軍的鮮血灑在丁奉身上時,有許多鮮血落在他身上的傷疤之中。
眾多血液順著丁奉的傷疤,緩緩滴落在地上。
在鮮紅,腥臭的鮮血映照下,丁奉身上密集猶如毒蛇般的傷痕,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
那一條條毒蛇在鮮血的誘引下,已經緩緩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它們口中的獠牙,它們在丁奉的身上上下游行著,似在尋找著它們口中的獵物。
這一幕落在抵擋丁奉的那些申軍士卒眼中,讓他們的眼神中都浮現了驚懼的眼神。
因為這時的丁奉,猶如地獄中來臨的殺神一般。
不僅眾多申軍士卒如此覺得,就連被重重守衛的申儀亦如此覺得。
哪怕前方有著眾多申軍擋在身前,但申儀看到眼前那塊血色軍陣,正朝著自己緩緩逼近。
甚至他在不小心之間,與那血色軍陣之前的殺神丁奉對視一眼時,他看到了丁奉眼中的滔天殺意。
這時他感覺有一股寒意從他的嵴梁骨,一直快速蔓延到他的天靈蓋中。
那是人在面臨死亡危險時,有的一種本然反應。
這種本然反應讓申儀趕緊下令,一眾申軍齊齊擋在他的身前。
在申儀的這個命令下,申軍的軍陣開始出現了雜亂。
申儀的身前位置就那么大,人多地少,陣型能不亂嗎
而一直在觀察岸上局勢的糜旸,敏銳的把握住了這個戰機,他終于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一道代表著最高指令的赤色旗幟,在高大的樓船之上開始揮舞。
當這道旗幟出現之后,寬闊的漢水之上,瞬間出現數百艘艨艟。
數百艘艨艟接連在一起,他們數米高的船身猶如漢水上突然出現的一道巨浪之般,正朝著岸上拍擊而來。
而這一幕,被高騎在馬上的申儀所察覺到。
在看到那道充滿戰意與殺機的船浪,朝著岸上而來時,申儀的眼神中出現了恐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