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漢第三百零六章云長暈厥玄德得訊
關羽堅定又沉重的語氣,令糜旸的心情一下子低沉起來。
只是雖然心情開始低沉,但是糜旸遵照關羽所說的那般,他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
并且他在關羽的安排下,從他手中接過了關羽交給他的韁繩。
這代表著如今兩人同乘的這匹駿馬,是由糜旸來掌握。
亦代表著糜旸愿意從關羽手中接過,那沉甸甸的兩個字。
關羽的傳承既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同時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這份責任也許在將來會壓的糜旸喘不過氣來。
但無論如何,在關羽對他有著那番期待時,糜旸愿意背負起關羽交給他的責任。
上傳下承,代代不息,不一定要以血脈為樞紐,不一定要以制衡為保障。
只要有著十足的信任,那么專屬于季漢的浪漫傳承便會自發流淌在這世間。
而關羽在見糜旸自愿接過他手中的韁繩之后,哪怕他這時身體中的病痛越來越重,但他的臉上還是流露出笑容。
這笑容充滿著欣慰。
關羽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乏累。
但是為了不讓自己在有心人的眼中流露出異常,關羽并沒有下令打斷這場宣揚武威的入城儀式。
只是在不經意間,坐在糜旸身后的關羽,將自己的身體往糜旸的背部又靠近了些。
而在關羽的動作之下,糜旸感覺到自己的背部有個寬闊的胸膛,正越來越無力的抵觸在他的背上。
在察覺到這一幕后,糜旸好像是意識到什么一般。
他心中低沉的情緒已然轉變為悲傷,而他的眼眶也漸漸變得濕潤。
但是糜旸的反應關羽并不知道,他在教授完糜旸何為傳承的真諦后,又強撐著身體對著糜旸繼續說道
“荊州短時間內不會讓你接手,但將來荊州一定是會你的舞臺。”
“當年我鎮守荊州時,孔明曾告知我四字要訣東和北攻。”
“當年我初鎮守荊州時,尚不明白其中真諦。我認為憑我的才能,哪怕是接連和孫權、曹操為敵也是無礙。
我也更不認為,孫權會有能力謀奪荊州。而前年的襄樊一戰,我卻因為我的這兩個想法差點犯下大錯。”
“而今日的兩軍會戰,若不是之前你將江東打的元氣大傷,為荊州暫時解除側翼的威脅,想來今日的戰局尚未可知。”
“故而這一正一反的兩個例子,你要牢記在心中。江東非速亡之國,孫權亦非可信之人,這其中的敏感分寸,你一定要把握好。”
當說完這番話后,關羽的喘息聲已經越來越重。
并且一些被關羽刻意壓制的咳嗽聲,也開始出現在糜旸的耳旁。
在關羽出現這番反應的情況下,糜旸在無形之間加快了御馬的速度。
他想早點帶關羽到樊城的將軍府中。
而關羽似乎也意識到他的身體越來越不樂觀,所以他加快語氣,好像要一次性將所有話都說出來一般。
“至于逆魏,今日一戰雖是我軍取得大勝,但逆魏國力雄厚,非一戰便可滅亡之國。
故而將來我軍面對逆魏時,應不可起輕視之心,須循序漸進。
在保障我軍目前優勢的同時,亦要不斷打擊逆魏的國力。
一戰而滅逆魏非現實之事,但是我軍將來若能把握時機,或可分解逆魏,再步步蠶食之。”
“今日我對你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