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旸在看到關嫣的這個舉動后,他的眼神微微一凝。
只是他想到做這個動作的是他的妻子,他也就沒有開口阻止。
關嫣的動作很快,當她拿起那幾張紙張后,便看到其中一張紙張上面寫著“司聞曹”三字。
看這筆跡的干涸程度,想來是糜旸在今日寫就的。
“司聞”三字像是一個官職名,但對關嫣來說卻顯得頗為陌生。
只是盡管如此,聰慧的關嫣卻不難從這三字中看出這個官職的大致職責。
關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糜旸,她不解糜旸為何會突然特地用朱筆寫出這一個官職。
難道這是糜旸想新設立的一個官職
面對關嫣疑惑的眼神,糜旸拉著關嫣來到書桉后的坐席上坐下,然后他便將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告知給了關嫣。
當關嫣聽聞今日南鄭城內外竟發生這種變故后,她的臉上不免流露驚色。
同時她也很快反應過來,可能正是這件事才讓糜旸寫出“司聞曹”這一官職。
而糜旸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關嫣的猜想。
“國之大務,莫先于戒備。戒備一失,則失之毫厘,差若千里,覆軍殺將,勢不逾息
大營動亂源于貪腐,而貪腐源于軍正失職,吳懿失察,今日之事,可不懼哉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要想防患未然,一則在軍中嚴刑峻法,力懲罪逆,二則便是要樹立我之腹心、耳目、爪牙。”
為將而無腹心者,如人夜行,無所措手足;
無耳目者,如冥然而居,不知運動;
無爪牙者,如饑人食毒物,無不死矣。
故善將者,必有博聞多智者為腹心,沉審謹密者為耳目,勇悍善敵者為爪牙。
現今在梁州中,我之腹心有法邈、呂,鄧艾、爪牙有魏延、丁奉、張嶷,卻獨獨缺一二耳目。
因此我才想設立司聞曹一職。”
糜旸這么說完后,關嫣臉露明悟的同時,卻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軍中已有軍正一職,鄧賢雖死有余辜,然夫君再擇良人擔任軍正就是,又何必新設一曹執掌此事”
聽到關嫣的這個疑惑,糜旸搖搖頭說道
“鄧賢與諸多逆將沆瀣一氣,除去他本身心術不正外,還因為軍正雖可督查全軍上下,但軍正又是軍中之職。
長久以往軍正難免會與諸多將校多有聯絡,從而立場有所偏頗。”
無論是軍正還是司聞曹,本質上都是一個監督檢查機構。
而來自于后世的糜旸知道,這樣的機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鮮明的獨立性,這樣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它的公正性。
只是糜旸想設立司聞曹,倒也不是單單就這點原因。
糜旸繼續對著關嫣言道“況且軍正只可督查軍務,無法涉及政務。
我想設立的是一個可以督查梁州上下,并且直接統屬于我的耳目之職。”
糜旸說出的兩個原因,讓關嫣最后若有所思的點頭。
在漢代是有監督官職存在的,盡管糜旸設立的司聞曹有著他的特點存在,但還不至于讓關嫣感到驚奇萬分。
在了解完這一點后,關嫣又好奇起她手中另外幾張紙張上的內容,例如其中的“均田”二字就讓她感到新奇。
糜旸看到關嫣將好奇的目光轉向“均田”二字,他對于這點卻沒有過多解釋。
均田與司聞曹不同,均田代表的是一個全新的制度,要想實行這樣一個全新的制度,不是如設立一個職務那般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