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別的家族做過的事,他的家族當然也做過。
而糜旸之所以隨意挑取一份記載別人罪證的竹簡扔給他們看,就是在表達一個意思
別人做得他可以查的到,他們做得自然也可以。
在這種強烈的暗示之下,只要竹簡中記載的罪證足夠詳細,那么是不是他本人的重要嗎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這位官員心中的驚恐才愈來愈盛。
州牧這是表達出,要對他們家族下手的意思了嗎
斗大的汗珠,不停的從這位官員的頭頂落下,他的臉色變得愈發慘白。
不止這位官員如此,就連那幾位一同看到這份竹簡中內容的官員也是如此。
而其他尚未看到竹簡內容的官員,見那幾位同僚在看完竹簡中的內容有這種神態浮現。
他們全都紛紛好奇地膝行幾步,上前觀看起竹簡中的內容起來。
只是在看完后,就像被那幾位官員傳染的一般,他們的神態也全都與那幾位官員一般無二。
更有甚者,一部分官吏已經癱在地上。
人或許可以死,但家族怎么可以在他們手中毀滅。
如果這樣的話,他們死了之后怎么跟列祖列宗交待
在當世最讓人感到恐怖的并不是身死,而是族滅。
見那數十位官員畏懼不已的神態,糜旸知道時機已到,他用清冽的語氣開口說道
“或許爾等以為,今日之事罪不及家人,故心中有所不愿。”
“爾等倒是沒有預料錯。
以你們今日的行為,是當不起族誅這一刑罰,但是你們家族中人往日的種種行為呢
縱使沒有今日這一箱子罪證,一旦等孤派三長下鄉清查各家底細,爾等認為孤收集到的罪證會比這個少嗎”
數百年來,世家豪強囂張慣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沒有后世黑社會的各種騷操作去毀滅證據。
這也是為何漢代的良臣,一查世家豪強一個準的原因。
族誅是當世最嚴重的一種刑罰。
因為他帶來的后果太嚴重,所以縱算是以嚴酷著稱的蜀科,對族誅這個刑罰的使用也十分慎重。
但這不代表益州中以往沒有被族誅過的家族。
只要他們犯下的罪行夠大,糜旸便完全可以代天子行事,對那些犯下重罪的官員行施族誅之罰。
糜旸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已經絲毫不加掩蓋。
并且他很直接用事實告訴那數十位官吏,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糜旸說的是事實,方才蕭普也正是擔心這一點。
事實所帶來的威懾力,是最為強烈的。
可就在這數十官吏因為糜旸的話越來越恐懼的時候,糜旸卻再次飄出橄欖枝。
“你們的家族存亡與否,現在只在孤的一念之間。”
“只要你們能幫孤成就大事,我可以保證,以往的事孤既往不咎。
這箱子中關于你們的罪證,孤也可盡皆付諸一炬。
是生是死,是存是滅,現在也在你們的一念之間了。”
當說完這番話后,糜旸便靜靜看向跪在他身前的數十官吏。
他在等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桉。
而在糜旸一個棒槌一個甜棗的話語之下,該怎么選擇難道不是很清楚了嗎
或許這數十官吏今日答應糜旸,對他們的家族長久來說不會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