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單單論輩分地位的話,自己一點也不比他差。
在不滿意之下,李邈當即就欲要當面駁斥譙瑜,但幸虧他的家族中還是有明事理的人。
那人正是“李氏三龍”之一的李朝。
李朝能被稱為龍,又是當代廣漢李氏的族長,他的見識自然是不低的。
他見弟弟有要發作的意思,立馬就開口解釋道“我們比陛下與丞相先一步得到消息,因此今夜才能聚集在一起密會。
若是我等在陛下與丞相還未收到梁州消息的情況下,率先向陛下與丞相彈劾糜旸,陛下與丞相會如何想
是認為吾等公忠體國呢還是認為吾等廣布暗探,結黨營私”
聽到李朝的這番提醒,李邈立即就嚇出一身冷汗。
什么樣的探子,會比朝廷的信使速度還快。
而布置這樣的探子,又是為了什么
他身為臣子如此想,都已經覺得內中不簡單,要是被身為君主的劉備意識到這一點,那劉備會是認為誰想謀反呢
別到時候參不倒糜旸,反倒將自己送上斷頭臺。
而在提醒完這番后,李朝看著在場的諸位好友,他又著重提醒道“就算陛下與丞相收到消息后,吾等亦不能集體上奏,明面上阻止糜旸。”
聽到李朝的這番話,在場的大多數人臉上都流露不解之色。
唯有幾人在聽完李朝的話后,臉上流露出思索之色。
那幾人之中,就包括尚年輕的譙周。
見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明白的他用意,李朝開口解釋道
“陛下與丞相對我等芥蒂甚深,而他們對糜旸又親如子侄。
正所謂疏不間親,我等若貿然集體上奏阻止糜旸改革,陛下與丞相難免會懷疑我們用心不正。
再加上陛下之前曾明發詔書,讓糜旸無須事事上奏,可便宜行事,所以于法于情來說,我們并無確切罪狀可以讓糜旸伏法。”
李朝的解釋,讓眾人盡皆恍然大悟。
以李邈方才的建議,眾人若上奏彈劾糜旸,是要彈劾他擅改祖宗法度,專權肆意。
若沒有劉備那道詔書的話,糜旸的行為的確夠得上這等罪狀。
但是在劉備之前發的那道“譴責”糜旸的詔書之下,這等罪狀卻又不是那么站得住腳。
至于改動祖宗法度一事,莫說兩漢四百年以來諸多帝王經常做這事,就是為人臣者有這種先例的也不是沒有。
畢竟糜旸是一方牧伯,這樣的身份本就為他帶來極大的施政自主權。
李邈知道要想參倒糜旸這樣一個已然漸漸成勢的“權臣”,那就必須要一擊即中,不能抱著太多的不確定去行事。
否則一旦這次被他逃脫,那么他將來完全掌權之日,自己這一眾益州士族就勢必更加沒有好果子吃。
只是眾人在明白李朝話中的意思后,他們的臉上又紛紛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難道就這樣任由糜旸損害他們的利益嗎
看著眾人臉上的擔憂之色,李朝與譙瑜對視一眼后,由譙瑜開口說道“我有一法,可令糜旸這只雄鷹折翅,令他跌落峽谷死無葬身之地。”
譙瑜的這句頗為狠辣的話,馬上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在場眾人臉上的擔憂之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欣喜的神色。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他們知道譙瑜雖然往日中不顯山不露水,但他并不像李邈有說大話的習慣。
譙瑜既然敢這么說,那么他肯定是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