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吳懿所說,曹真在中箭后便被魏軍救入了曹軍大營中。
這就代表著曹真現在的下場,是生死不知。
或許從常理判斷,被射中下體的曹真,應該算是受了重傷,但這常理在當世并不通用。
當世的外科手術是不發達,可是有一種外科手術是不在此列的那就是去勢手術。
這種手術在華夏大地上早已經過數百及至上千年的發展,是有著一套成熟的操作規劃的。
哪怕不提這一點,曹真下體中箭也不能說是必死之局。
三國時期,身上中流失的將領太多了,有的人甚至頭上中箭,最后不也活的好好的。
例如夏侯惇與關羽。
可哪怕曹真最后能撿回一條命,但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他的身體應該都是虛弱的,這一點母庸置疑。
而這一點,便是糜旸可以利用的機會。
只是在利用這一點之前,有件事必須還要做。
糜旸看向法邈,對著他說道“將今日大戰,以最快的速度寫成一封戰報傳送四方,特別是成都那里。”
糜旸的這個安排,為的便是用今日的大勝,來穩定梁州,甚至整個大漢的人心。
堅定不移的人心,才是糜旸能打贏最后這場仗的最重要保障。
糜旸的要求很合理,只是法邈卻有些為難。
“季陽文墨乃梁州之冠,不如由他捉筆,定能寫出一篇佳文。”
法邈的語氣帶著些許請求。
聽到法邈的話后,糜旸狠狠瞪了法邈一下。
若論寫戰報的文筆,大漢之中誰又比糜旸更擅長,以往大勝的戰報,也大多是糜旸自己寫的。
可這次糜旸為何不親自動筆呢
原因很簡單,曹真受傷的部位,實在令人有點難以啟齒。
在講究存亡斷續的當世,趕盡殺絕的理念是不被當世人所接受的,哪怕是敵人之間,也往往會惺惺相惜。
說白了就是戰場上糜旸與曹真是敵人,可若是在私下里,以兩人的身份,說不定見面時還得互相尊稱表字呢。
在這種觀念的影響下,一箭將曹真去勢的事,就看起來不那么人道了。
所以身為士人的糜旸,第一次不想親自寫戰報,法邈不想寫這封戰報,也是出于這種理由。
但糜旸可不管法邈的請求。
法邈會拒絕,呂肯定也會拒絕,相比于呂那個倔骨頭,法邈還是好拿捏一些。
糜旸冷冷得對法邈言道“你以為,孤為何將你單獨留下”
糜旸的反問,讓法邈放棄了抵抗。
他只能暗然的接下糜旸的這個命令。
可是在他離去之前,糜旸不經意間飄來的一句話,還是讓他察覺出糜旸當下部分的真實情緒。
“將來兩軍交戰之時,若我想冒險趨至陣前,你一定要記得諫阻我。”
聽到糜旸的第二個命令后,法邈只能強忍笑意著一拜領命后離去。
曹真是幸運的。
盡管他被吳懿射中了下體,但由于他的身份,幾乎天下間最好的醫者就在他的身邊。
而當世醫者講究世代傳承,技不外傳,所以對于曹真的醫者來說,去勢手術他們也十分精通。
當然了,大營內的醫者,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們會為曹真動這個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