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有一部分交州兵,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做法。
這部分交州兵是往常在軍營中飽受欺負的那群人。
他們的精神本就處于快崩潰的邊緣,現在又在睡夢中突然被敵人的進攻聲驚醒,那種強烈的不安感瞬間擊潰了他們心中本就搖搖欲墜的,稱為理智的那一根心弦。
既然敵人都已經沖進來,自己很可能難逃一死,那為什么不在臨死前報仇呢
這個想法在理智喪失后,很快占據了這部分交州兵的全部頭腦。
于是乎令人恐懼的一幕,開始在這處大營內發生。
一些交州兵徹底擺脫對軍紀的畏懼,他們紛紛抄起手中的武器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朝著往日中欺壓他們的軍官、仇人殺去。
在猝不及防之下,有許多軍官士卒倒在了“同袍”的刀刃之下。
而他們臨死前發出的凄厲喊聲與噴灑出的鮮血,猶如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將許多交州兵心中的惡魔給徹底放了出來。
越來越多的交州兵喪失了理智。
本來只是有目標性的報仇,但隨著越來越多人死在“同袍”刀下,為了自保其他的交州兵也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反抗。
可或許一開始只是自保,但當手中沾染上“同袍”的鮮血之后,許多交州兵都通紅著眼睛,開始無差別地攻擊著周圍的人。
不管你是否與我往日有冤,不管你今日是否還與我相談歡笑,今夜的交州兵好似人人都變成了惡魔,在瘋狂的屠戮著周圍能看的見的一切人。
這樣的一幕不止在一處大營內發生,而是宛如冥冥中注定一般,在許多大帳內上演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有許多大帳中的交州兵都殺出了帳外。
而當他們看到帳外那原先跑出的“同袍”后,這部分殺紅了眼的交州兵不假思索地又舉起手中的武器,朝著他們殺去。
一時間整片交州軍的大營,都被凄厲的喊殺聲與哭喊聲所淹沒。
無數只火把在整片大營中,雜亂無章的亮起。
那不斷搖曳的火光及四處噴灑的鮮血,更在無形中刺激著更多的交州兵在自相殘殺著。
這便是令當世任何將領,都會感到害怕的營嘯。
這種營嘯在交州兵大營的外圍發生之后,正在以如蝗蟲過境的速度,朝著交州兵的大營深處傳遞著。
終于在大營深處休息的士徽也很快察覺到異常。
懷抱長劍入睡的士徽被外間不斷傳來的,越來越高昂的喊殺聲所驚醒。
在被驚醒之后,士徽一咕隆嚇得從床榻上起身,然后抽出手中的長劍環顧周圍。
這全是士徽從軍多年,養成的本能。
但在從睡夢中的茫然完全清醒過來后,士徽卻發現他最擔憂的事并沒有發生。
可是外間傳來的一陣陣喊殺聲,卻讓士徽意識到似乎大營內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還未等士徽叫人,驚慌失措的虞翻與孫桓就突然闖進了士徽的寢帳之外。
士徽本想斥責虞翻與孫桓二人的無禮,但他們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士徽大驚失色
“士將軍,是營嘯,營嘯呀”
當聽到營嘯兩個字后,士徽的頭腦猶如遭到巨錘重擊一般,整個人都差點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