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達是當世人,他當然知道能夠成為霸府之臣中的司馬,對他有著多大的好處。
而這種好處,是任何喜歡權力的人,都絕對無法抗拒的。
在這種誘惑下,別說讓孟達深入虎穴了,就是讓他改姓為“糜”,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而在孟達秒變“忠臣”后,糜旸便笑著讓孟達先行退下前去準備去了。
但在孟達退下之后,糜旸卻發現法邈與州泰,正齊齊用熱切,不,是無比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
兩人的目光似乎在說要是能成為霸府之臣,他們也可以去扶風呀
其中法邈的目光比州泰更熱烈幾分,因為扶風法氏也是當地的望族。
在讀懂二位心腹的心思后,糜旸不禁笑了出來。
是呀,世人皆凡人,又豈會對功名權力不動心呢
但糜旸并未允諾二位心腹什么,在談了一些明日出兵的事宜后,糜旸便看著法邈與州泰臉帶落寞的離去。
對于這一點,糜旸倒不是故意要吊著法邈與州泰二人的胃口。
實在是正如他所說的那般,他對于一應霸府臣僚的歸屬,心中暫未有一個明確的腹案。
既然未有明確的腹案,那就不能沒有緣由的過早許諾。
但想來北伐之后,這件事也要被提上日程了。
而一旦糜旸的霸府正式建立,那么代表著依附于糜旸的龐大利益集團,將正式形成。
這樣一來的話,在劉備去世后,大漢中除去同樣擁有開府治事之權的諸葛亮外,還有何人可以制衡糜旸呢
甚至以糜旸在大軍中的威望,以糜旸的年輕,這種制衡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減弱最后直至消失。
到了那一日。
糜旸突然有點想諸葛亮了。
想來諸葛亮心中肯定對不能參與這次北伐,有著十足的遺憾。
他得寫封信前去告知諸葛亮他的快樂。
在寫完信后,糜旸命人將他手中的信,快馬加鞭送去成都。
看著信使離去的背影,糜旸嘴角浮現思念的笑容。
到了那一日又如何
以恩師為榜樣就好。
順應時勢與忘恩負義,從來就是兩碼事。
第二日,孟達就高高興興得背上行囊,帶著一些親隨沿近道朝著扶風進發。
由于孟達出發的時間太早,糜旸甚至是起來后才知道這件事的。
但這并不影響糜旸接下來的動作。
在褒中補齊糧草后,糜旸便在當日下達全軍繼續出發的命令。
就在糜旸率大軍進入褒斜道后不久,魏軍提前安排在褒斜道內的探子,便注意到了大批漢軍出現的跡象。
而當魏軍斥候見到漢軍中高高飄揚的“糜”字軍旗后,他立馬嚇得幾乎要從山坡上滾下。
在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之后,魏軍斥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著長安返回。
不過數日后,魏軍斥候便日夜兼程之下,一臉滄桑地返回到長安城內。
如此快的速度,不知是魏軍斥候回報心切,還是他純粹懼怕著糜旸的到來。
魏軍斥候的歸來,也為偌大的長安城中帶來了一場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