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彰與張郃心心念念等著來自略陽的消息時,在漢軍大營中的糜旸,也抱著與他們一樣的想法。
只是與曹彰不同的是,曹彰關注來自略陽的消息是為了自保,糜旸卻為的是破敵。
隨著時日往六月慢慢逼近,西北的天氣也漸漸變得炎熱了起來。
剛剛取得一場勝利的糜旸,身穿一件清涼的單衣,看向下列的王洪,口中問出了與曹彰相似的疑問
“略陽還未有消息傳回嗎”
聽到糜旸的詢問后,王洪不敢怠慢。
他連忙起身對著糜旸一拜答道“尚未。”王洪的回答,讓糜旸有些不喜。
心情不喜之下,糜旸的聲音難免顯得生硬了些“再派出司聞吏去探。
無論伯約是成是敗,孤都要第一時間得到確切的消息。”
王洪乃是糜旸的舊時好友,加上他自統管司聞曹后,大部分時間都跟在糜旸的身邊,對糜旸日常的行為語氣很是了解。
所以王洪很輕易地就從糜旸當下的語氣中,聽出了他對自己的不滿。意識到這一點的王洪心中不由得一驚。
盡管糜旸以往對部下大多是和煦的態度,可隨著糜旸功勛的不斷累積,他身上早就自然地帶著一股令常人難以抵擋的威勢。
王洪知道他能有今日的一切,靠的全是糜旸的一句話。
但同樣的,糜旸若想奪走他的一切,也只需要一句話而已。
心中警示的王洪連忙再對著糜旸一拜,口中承諾道“不出三日,臣一定為大將軍探得略陽消息。”
糜旸在聽到王洪的這句承諾后,他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街亭距離略陽畢竟有些距離,加上消息往返耽誤的時間,王洪的三日之諾已經算的上很急切的了。
糜旸對著王洪輕輕應了一聲嗯。
見糜旸準許自己戴罪立功,王洪心中欣喜,他對糜旸告退后,便立即走出大帳外前去安排一切了。
看著王洪離開的身影,糜旸似是自言自語,他言語中帶著嘆息說道“子狹,難以大用。”
當糜旸說出這句話,糜旸身后的丁封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一般。他依舊保持著依舊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神態,像個木頭人。不是丁封耳背,是他知道這句話,不是他應該回應的。
不過丁封雖懂得避嫌,但當下的大帳內不止有丁封在。鄧艾也在。
鄧艾在聽到糜旸的這句話后,與丁封不一樣的是,鄧艾立即對糜旸的這句話做出了回應。
“司聞校尉的確難當大任,可大將軍也不用為此煩惱,今大漢人才濟濟,大將軍可擇賢任之,又何必因此嘆息呢”
說實話,鄧艾對王洪的辦事能力,也是抱有疑慮的。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由此可知情報對軍事的重要性。正因為這種重要性,糜旸才會早早的設立司聞曹,來充當他的眼耳。
可惜隨著漢軍作戰范圍的不斷擴大,就算糜旸派了不少糜氏子弟協助王洪,但王洪還是很快暴露出他能力上的欠缺。
不提今日的這件事,前段時間糜旸詢問孟達的下落時,王洪不也是遲疑著答不上來嗎
一次失誤算意外,可若是兩次失誤,那只能說是失職。
而將來漢軍攻伐、鎮守的疆土會更加廣大,王洪能力不濟導致的失職,在將來很可能會引發大的隱患。
對于這一點,鄧艾覺得不能不防。
所以在聽到糜旸的話后,鄧艾才會不假思索地附和糜旸的話。附和之余,鄧艾還寬慰了糜旸一番呢。
鄧艾覺得自己的本心是好的,他的行為也是妥當的,但他沒有注視到,糜旸身后的丁封,這一刻正在瘋狂向他使眼色。
丁封想提醒鄧艾,這件事不是臣子可以參與討論的。
可惜現在鄧艾的目光都在糜旸身上,并沒注視到丁封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