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千里之遙,劉將軍性格剛猛,恐大司馬外無人可制之。”
在蔣濟看來,糜旸今夜要這么敲打劉封一番,為的就是來日將劉封放到西域封王。
但蔣濟卻覺得,這一舉動依然存在著風險。
而對于蔣濟的這層擔憂,糜旸又何嘗不知道呢
只是凡事有利就有弊。
在糜旸看來,只要出師有名,以目前漢軍的軍力,拿下西域并不是難事。
可拿下西域容易,治理好西域,將西域徹底化為華夏的一部分,卻并不容易。
要想做到這一點,最好的辦法就是借鑒先輩。
當年荊州、揚州,皆可算是化外之地,風土人情,語言,習俗與中原大不相同。
但時至今日,盡管荊州與揚州在一些方面與中原還是有著分別,但兩州的百姓打心底里都已經將自己視作華夏的一份子。
而造成這番改變的,正是漢初劉邦分封的那些諸侯王了。
那些諸侯王不一定都是賢明的人,但他們為了自身的利益,在到達封地后,會盡一切力量來慢慢同化當地的人。
這樣的主觀能動性,是諸侯王獨有的,任何大臣都不具備。
不要小看一個人的主觀能動性,特別是這個人的主觀能動性,會得到強大的軍事實力支持的時候。
好的政策不應該埋沒,而要想讓這個好政策發揮應有的效用,派去西域的諸侯王的首個人選,就一定要慎重。
當然實際上糜旸也沒得選。
劉禪的子嗣尚未出生,他的兩個弟弟又太小,挑來挑去,糜旸的目光只能放在劉封上。
拋開劉封的性格不談的話,他個人的軍事能力,反而能大大裨益糜旸“化域為州”的理想。
至于蔣濟的擔憂,糜旸也不會坐視不理。
“無妨。
有孤在一日,他就不敢有二心。
況且孤從未答應過他,可以在西域世襲罔替。”
糜旸要的是化域為州,并不是化域為國,化域為國,只是一個過渡而已。
聽到糜旸的最后一句話后,蔣濟這才放下了心。
只要不世襲罔替,讓劉封在西域形成牢不可破的勢力根基,那么劉封能對中央政府造成的風險,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大司馬英明。”
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二日的晚上。
當夜幕降臨的那一刻,居住在四方館內的張溫與周魴,卻突然地感覺到有些心悸。
好像在漆黑的夜幕下,正有著某股力量在蓄勢待發,意欲對他們不利。
當然張溫與周魴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倒不是他們會未卜先知,純粹是因為他們在四方館內缺少安全感。
本來在從江東出發時,他們身旁是帶著百余侍衛的,可那些侍衛在之前柳隱的迎接舉動中不得已被拋下,現在張溫與周魴身邊不過隨從而已。
身處敵國都城內,身旁的守衛力量又可謂是薄弱至極,任何人面對這一情況,都會感覺到不安。
濃郁的夜色,無形中加深了他們心中的不安。
張溫與周魴不知道的是,他們的直覺是對的。
因為就在離他們不遠的一處院落內,百余衛士正在有模有樣的誓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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