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的猶豫,糜旸幾乎是第一時間朝著堂外走去,而糜旸人還未走到堂外,他的聲音就已然傳開
“來人來人速速備馬”
在一路駕馬疾馳下,糜旸很快就來到了馬超的府邸外。
而糜旸剛剛落馬,就著急地朝著府內跑去。
府內的下人見是糜旸到來,也忙不迭地在前方領路。
在下人的領路下,不一會兒糜旸就來到了馬超的房屋外。
可是讓糜旸沒想到的是,他還未進入房內,就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病重的馬超竟未呆在房內,而是選擇坐在房外的石椅上。
見到這一幕的糜旸,不解地將目光看向身后剛剛追上來的馬岱。
察覺到糜旸詫異的目光后,馬岱帶著哭聲解釋道
“今日不管怎么勸說,兄長都不肯呆在房內。”
聽完馬岱的解釋后,糜旸轉身看向一人靜靜坐在那里的馬超,從糜旸的角度看去,馬超的身體一動不動,看不出半點生機。
懷抱著沉重的心情,糜旸邁開腳步朝著馬超走去。
糜旸與馬超之間的距離并不遠,沒走幾步,糜旸就來到了馬超的身后。
當下時間雖是四月,可長安的天氣依然算不上溫暖。
于是站在馬超身后的糜旸,伸手解開身上的披風,緩緩蓋在了馬超的肩上。
或許是糜旸的動作驚醒了馬超,察覺到背后有人的馬超,睜開暗淡無光的眼睛,朝著身后看來。
在見到是糜旸到來后,馬超蒼白的臉上,費力地擠出一絲笑意
“大司馬,你來了。
請恕臣沉疴在身,無法起身全禮。”
馬超的聲音很輕,要不是糜旸就站在他身后,糜旸是聽不清他在說什么的。
而這與糜旸印象中那個聲若洪鐘的馬超,有著鮮明的對比。
對于馬超,糜旸并沒有太多私人情誼,可身為大漢的大司馬,糜旸卻感激于近年來馬超對大漢的付出。
既然感激之心,那么糜旸此刻的心情,定然是有著悲傷的。
“無妨。”
糜旸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回應了一聲后,便轉身來到馬超的身前坐下。
“孟起為何不在房內好好養病
房外寒冷,只會加重孟起的病情。”
糜旸想親自勸著馬超進入房內。
可或許是得知自己大限將至,哪怕是面對著糜旸的勸說,馬超也果斷地搖頭道
“屋內太悶了,悶得我心慌。”
“屋內也太小了,小得我難受。”
馬超對著糜旸說出了,他執意不待在屋內的緣由。
而在得知馬超的想法后,聯想起馬超的一生,糜旸也就停止了勸說之心。
馬超可謂是涼州大地上,最驕傲的那只雄鷹。
雄鷹會有蒼老垂死的時候,但那也應該是在廣闊的天空下。
“大司馬,你能來見我最后一面,我很開心。”
馬超數次舍命征戰,換來了一身傷病。
這身傷病雖讓長安城內的名醫束手無策,可以那些名醫的手段,想要讓馬超知道他的大限之日大概是何時,卻并不困難。
馬超的這句話一出,院落中頃刻間浮現一片細微的哭聲。
原來是馬超的家人也知道了馬超的病情,現在都陸續聚集到馬超身處的院落中。
聽著身后傳來的淅淅索索的哭聲,馬超知道那是自己的家人,在為自己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