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雨勢漸盛,張合在對張嶷囑咐完博望的城防后,便帶著幾位隨從南下回到了新野城中。
回到新野城中的第一時間,張合便親自來到糜旸的府外求見。
得知消息的丁封出來一看,見最近正得糜旸信任的張合,渾身竟都濕透了。
聯想到張合現在的年紀,丁封不免心急起來。
丁封連忙取來一塊毛巾,來到張合的身前,為張合擦拭身上雨水的同時,帶著關懷的語氣說道
“是什么事讓將軍這么心急
莫看荊州已入夏,但若因淋雨感染風寒,將軍或許會大病一場。”
丁封的關懷,讓張合一直緊繃的臉色好轉了些。
但謹記自己此番來的任務的張合,并未回應丁封的關懷,而是立刻問道
“大司馬在府中嗎”
張合的話語中,并不忌諱地帶著焦急的語氣。
而丁封也不想張合心焦。
丁封開口答道
“大司馬正在與鄧艾幾位將領議事,想來議事完,就會召見將軍的。”
得到丁封的這句回答后,張合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后張合才接過丁封手中的毛巾,自顧自地擦拭起自身來。
或許是糜旸不想讓張合太久,隨著離府的鄧艾幾人出現在張合眼前,張合也得到了糜旸的召見。
聽到糜旸的召見后,張合連忙將手中的毛巾放置一旁,然后迫不及待地朝著議事廳走去。
不久后,渾身猶帶水珠的張合就出現在了糜旸眼前。
糜旸看到張合渾身濕透的模樣后,他臉上浮現出意外的神色。
“儁義,何急也”
說著糜旸就讓人取來他的衣物,想著給張合換上。
以糜旸現在的身份,他能將自己的衣物贈給張合穿用,這對張合來說,算的上一種莫大的榮幸。
這種榮幸,讓張合感到感動。
也更讓他堅定了,要盡忠勸諫糜旸的心思。
張合對著糜旸深深一拜,婉拒了糜旸的好意,隨后他便問道
“大司馬為何按兵不動”
張合的這個疑問,正是他這次星夜回新野的原因。
距離張合雨夜下博望,已經過去了近十日的時間。
十日的時間并不長,但卻足夠糜旸收到博望收復的消息。
張合本以為,糜旸在收到博望收復的消息后,會立刻派大將率軍支援于他,以圖徹底打開進攻許昌的道路。
但張合在博望左等右等,卻一直沒等到糜旸的最新命令。
而張合派出去的斥候也告訴他,后方并無大量援軍到來的跡象。
這兩點證明了一個事實糜旸無心進攻許昌。
正所謂兵貴神速,若是糜旸有心進攻許昌的話,以糜旸以往的作風,恐怕不用五日的時間,大量的漢軍就會陸續到達博望城。
以張合的軍略,他不難猜出這一點,可就是猜出這一點后,張合才感到百般不解。
為何
明明許昌近在眼前,明明許昌最重要的援軍已經被困在宛城中,大司馬為何還按兵不動
張合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對話后,抬頭看向糜旸進言道
“博望為我軍收復,許昌軍民心中定然震恐。
當下正是我軍一鼓作氣收復許昌的良機。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臣以為大司馬應立即率大軍北上。
臣愿為大司馬牽馬執蹬,充為功犬。”
張合的話,聽得糜旸笑了起來。
怪不得張合能數投主君,還都能得到重用,就張合這張嘴,比于禁靈巧多了。
張合看見糜旸的笑容,以為糜旸會答應他的請求,沒想到糜旸回應他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孤不會率軍北上。”
聽到糜旸的這句話后,張合有些急了。
對于一個醉心功名的人來說,功勞就在眼前卻苦求不得,這比殺了他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