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旬,”肖雪琴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你怎么了?”
波旬不敢告訴肖雪琴實情,笑道:“沒......沒什么。”
“要灑藥嗎?”
“不用。”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減輕你的痛苦......”
波旬什么都看不見,只有無盡的黑暗,這種孤獨無助的感覺比面對死亡還要令他恐懼。
“你......可以抱抱我嗎?”波旬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肖雪琴沒有回答他,但他還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她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大概是生氣了吧?
“哈哈,我開玩笑的。”波旬立刻笑道。
在他說完話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就被人抱住了。
波旬像是在溺水時抓住了一根繩子。
他所有的情緒如洪水一般爆發,將那具柔軟的軀體死死抱住,不斷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害怕。”
肖雪琴被波旬抱在懷里,她感覺對方像是要把自己扣進他的身體里,她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她咬著牙,眼淚嘩嘩直流,但卻不敢哭出聲。
她早已經注意到了波旬的眼睛,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就在方才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變得如死海一般黯淡無光。
這一對少年男女就這樣緊緊擁抱著彼此,他們不是為了**,而是為了鼓勵。
前路漫漫,沒有陪伴又如何能走下去?
波旬漸漸平息了心情,松開懷抱。
手指又恢復了痛感。
一絲光亮映入他的眼簾。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從模糊到清晰,最后他看到一個人站在他面前,眼眶已經被淚水濕透。
波旬嘆息道:“你哭了?”
肖雪琴將眼淚全都抹在波旬的身上。
波旬大叫道:“喂喂喂,你這丫頭,長得倒還挺好看的,怎么這么沒素質,這東西哪能往我衣服上抹呢......臉上更不行啊!”
肖雪琴問道:“要不要灑藥?”
波旬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痛呼道:“趕快趕快,我感覺自己快死了。”
肖雪琴卻一動不動。
波旬氣笑道:“快啊,臭丫頭,你要痛死我啊。”
肖雪琴不答反問,淡淡道:“剛剛抱得爽嗎?”
波旬心里猛地一哆嗦,不過轉念一想,抱都抱了還怕什么,立刻笑道:“爽!”
肖雪琴什么話都不說了,將藥瓶一把塞進他的懷里。
“女孩子真奇怪。”波旬苦笑著,將藥粉一點一點灑在傷口上。
吸收了藥效的手指漸漸恢復如初,波旬立刻生龍活虎地笑道:“來來來,肖丫頭,盡情地折磨我吧,蹂躪我吧,盡管放馬過來。”
一到正事,他就變得說不出的認真,兩眼精光四射。
肖雪琴靜靜看著面前的那張臉,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