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謝先生劍身一旋,整個人身形仿若蝴蝶穿花,游離在四名藥人之間,那刀槍劍戟揮得再虎虎生風,也只能擦到謝先生的袖邊,又見謝先生步伐忽然一變,不再輕盈綿柔,變得威猛敏捷,仿若天神駕龍飛翔。”
“正所謂‘昔有劍客乘風來,一劍驚龍三千里’,謝先生身形猛滯。起劍,忽有驚雷乍起,若雷霆萬鈞。收劍,剎那風平浪靜,似江波粼粼。只見四顆頭顱朝天飛起,四具尸體倒在地上,謝先生只一式,便將那四名藥人斬于了劍下。”
雷無桀眉飛色舞,這一段講得繪聲繪色,他語氣慷慨激昂,右手劍指不停地揮動著,像是在模仿謝宣當時的劍法,聽得方牧野、葉若依幾個沒有去的人,也仿佛身臨了其境。
謝宣搖了搖頭:“沒想到謝某在雷小兄弟口中竟是這般威風,實在是汗顏。”
方牧野微微一笑:“謝兄過謙了。”
葉若依好奇問道:“后來呢?那夜鴉又是如何伏誅的?”
雷無桀稍作沉吟,說道:“后來啊?夜鴉見識到謝先生的風采,臉色瞬間更加煞白了,竟是做出了反常的行為。你們猜怎么著,那夜鴉嘴里說著能死在儒劍仙的劍下是他的榮幸,卻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插入了自己的心臟中,還用手擰了擰,鮮血頓時染了一地。”
蕭瑟皺了皺眉:“夜鴉自殺了?”
雷無桀雙手一拍:“我們當時也以為夜鴉自殺了,可正當我們朝著門外走去的時候,那已經死去的夜鴉卻忽然站了起來,朝著謝先生猛地撲了過去。那時夜鴉的瞳孔已經潰散,胸膛上的那個窟窿還在不停地淌著血,毫無疑問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可他卻偏偏如同還活著一般。”
司空千落想起那一刻的場景,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當時她真的以為是鬧鬼了。
辛百草沉聲說道:“在自殺之前,夜鴉就已經將自己煉成一個藥人了。”
雷無桀點了點頭:“辛前輩說得對,那夜鴉確實瘋狂,竟是將自己也煉成了藥人。他在撲向謝先生之時,身子變大,外表上似乎顯現出了石紋,指甲也變得鋒銳了起來,好似一個惡魔一般。”
“當時我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見萬卷書瞬間離手,極快而縹緲,若天下閑云,謝先生身形一晃,到了夜鴉身后。就在謝先生伸手接住長劍,輕聲吟詩之時,夜鴉的身體也終于倒了下去。”
姬若風贊道:“閑云牛馬殺人刀,謝兄的這一式‘閑云’,依然還是那么令人驚嘆。”
謝宣笑道:“姬兄就不要吹捧我了。”
姬若風問道:“謝兄當時吟了什么詩?”
“是一首悼念亡妻的詩。”謝宣再次吟道:“三十年生死兩茫,兩百里孤墳守望。夜來殘魂忽還鄉,誰對那銅鏡梳妝?”
辛百草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我的那位夜鴉師弟,是一個癡情的人吶。他年輕時醫術天下聞名,不遜色于我,可是后來他的妻子得了重病,誰也無法治好,結果死在了藥王谷。他從那天起,就開始執著于一些能逆轉生死的醫術,甚至是藥人之術,最終被師父逐出了師門。”
方牧野輕聲嘆道:“起死回生,實則都是執念。生死之間,并沒有逆轉的可能,就算人能夠重新站起來,也已經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葉若依不解問道:“那夜鴉為什么要把自己也煉成藥人呢?”
方牧野想了一想,回答道:“可能他也想知道一個人死了,隨后又成為了藥人,那么這樣的藥人會不會有一點意識,會不會還算是真的活著。可是死了就是死了,夜鴉研究藥人之術那么多年,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他或許只是不甘心罷了。”
頓了一頓,方牧野沉聲嘆道:“人的執念,真的會困住一個人一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