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我睡這就挺好的”,燕墨倫淡淡說:“以前比這更冷幾十倍的地方都睡過”?
奚玲愣了愣,江朵瑤側頭看著男人在燈下昏暗堅毅的面孔也不由自主的有點欽佩了,而且這種晚上零下幾度的天氣,他竟然穿的這么薄…。
真是條漢子。
……。
吃過晚飯,大家又閑著沒事做,奚玲提議玩牌。
燕墨倫陪著她們在火爐邊玩到九點多鐘才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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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朵瑤上完課后,燕墨倫過來給她輸液,有了昨天的經驗,江朵瑤也沒之前害怕了,而且主要也是怕他再提起那件糗事,她安安分分的,也不亂動。
他準確的扎進去后,江朵瑤這次發現他的手法比鎮上的醫生還要好,“你是不是學過醫啊,技術也純熟嗎”。
“沒有”,他淡淡說。
“不可能”,江朵瑤才不相信。
他抬頭看她眼,才道:“以前經常跟自己扎,扎著扎著就會了,也學過一點基本的皮毛,畢竟我們這種人出門在外,有時候受了傷,如果不會自己治療,沒醫生在,就只能等死了”。
江朵瑤呆了呆,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心里第一次泛起股奇異的感覺,“我聽長晴說,你是傭兵,你真的是傭兵嗎,是不是殺過很多人”?
燕墨倫安靜了片刻,點了點頭。
江朵瑤打了個哆嗦,她沒法想象身邊坐了一個殺過無數人的男人。
“你怕我”?他回頭,淡淡的勾起一抹嘴角,臉上的那抹疤透著一股危險氣息。
江朵瑤不知怎的,往里面瑟縮了下身體。
“膽子這么小”?燕墨倫幽邃的眸盯了她片刻,緩緩笑了笑,“放心吧,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殺人狂,那也是沒辦法的”。
他掏出一包煙,朝她搖了搖,“不介意我抽根煙吧”?
江朵瑤搖搖頭,不過他還是拿著煙走出了一段距離,坐在火爐邊慢悠悠的抽著,他身材魁梧,胡渣也有幾天沒刮了,抽煙的時候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男性的荷爾蒙。
江朵瑤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踟躕了半天,再次開口:“你昨天說你在比這種更冷幾十倍的地方都睡過”?
“嗯,以前在俄羅斯的時候,為了執行一項任務,我們在零下十多度的水里呆了三天”,燕墨倫吞吐著煙霧低沉的說:“上面命令是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我們只能在水里吃、水里睡,也不說那次,我們這種人,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時候,沙漠、澡澤、冰天雪地、海上,對我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
江朵瑤瑤目光變得不可思議,看他的眼神像一個怪物,但是不得不說,她是有點欽佩的,這樣的苦真不是尋常人能扛起來的,“為什么要去做這樣的事,不是有很多職業嗎”?
“這個世界上每一種職業不是都應該有人去做嗎,何況,在你們所不了解的世界,需要我們這樣的人,何況我們殺的人,他們消失后,剩下的人可以過得更好
這樣有什么不好”,燕墨倫似笑非笑,“你就當…我喜歡用這樣的途徑去收獲一筆好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吧,就像你們演員一樣”。
江朵瑤低頭斂眸,一頭油粑粑的頭發露了出來。
燕墨倫皺眉,問:“你幾天沒洗頭了”?
江朵瑤之前的畏懼頓時變成尷尬了,“有…有七天了吧,其實我也很想洗的,只是這里的水資源真的很不方便,平時要吃飯喝水就已經得很節省了,我們這水還要到山后面去提,平時水都是村民好心幫我們挑上來的,但人家挑的也挺不容易,來回都需要半個多小時,而且路不好走,晚上又結冰、打霜”。
“那你不是也有八、九天沒有洗澡了”?燕墨倫了然的點頭,“怪不得你身上的氣味都不是很好聞”。
“喂,你夠了啊”,江朵瑤窘的快瘋了,被一個男人說身上有氣味還有比這更難堪的事嗎,“我又不是故意不洗的,我平時在家一天一個澡”。
燕墨倫想了想,說:“你告訴我地方,我下午幫你去提幾桶水上來吧”。
“真的假的”?江朵瑤不敢相信他會那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