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腳步聲熟悉的讓她心里咯噔。
回頭,一抹西裝革履的黑色身影走過來,氣宇軒昂,雙手抄在褲袋里,昏暗的燈模糊的勾勒出他英俊的五官充斥著一絲潮紅,看起來更加邪氣,那雙眼像潛伏在黑暗中幽深的讓人捉摸不透,卻又藏著微醺的醉意。
阮恙身體微僵,腦袋里電光火石間閃了閃,“這車是你的”?
“不是,但是我開來的”,辛子翱瞅了眼她車里昏昏欲睡的管櫻眼。
他緩慢走近,阮恙已經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她禁不住后退,身體被后面的奧迪車擋住,“辛子翱,你想干嘛”?
“聽說明天你要結婚了,就想找你聊一聊”,辛子翱上前一步猛地扯住她手臂。
阮恙提前又預料,一腳朝他踹過去。
“你還是最喜歡來這招啊”,辛子翱抓住她腳踝,直接把她人拉進懷里,抱著她往車上走。
“管…”,阮恙張口想叫管櫻,卻被他捂住嘴巴。
辛子翱把她塞進車后座,飛快的上了駕駛位離開。
他門口有卡,也不用知會值班的保安,開車揚長而去。
“辛子翱,你停下來”,阮恙從后面撲過去抓他方向盤。
路上,夜深人靜,左右車流不多,車子在路面上從左晃到右,辛子翱冷笑,“阮恙,你搖吧,大不了咱們今晚死在這兒,正好,不知情的人以為咱們半夜出來幽會殉情,只是你明天就要結婚了,舍得就這么死了嗎”。
阮恙看著這張英俊的臉,以前她愛的死去活來,割舍不下,現在陰氣森森的,倒叫人生出了幾分害怕。
她慢慢的停下手,確實不想就此死在這里。
以前他被家里所逼迫和趙姝結婚的時候,她覺得就算他想個自己一起死,她也是不會拒絕的。
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想和他一起死,“辛子翱,你喝多了,你想想你家里人,你父母”。
“我父母,我父母現在都離婚了,你應該知道的吧”,辛子翱連連冷笑,“我現在跟我媽住一塊,她成天尋死覓活的,還有趙姝,一天到晚只知道吵,像個瘋婆子一樣,家里一天都沒法安靜”。
“這是你自己的家事,跟我沒有關系”,阮恙盡量讓自己冷靜點,她可不想跟他大半夜在馬路上鬧,她明天還要結婚,“而且你說你媽在家尋死覓活,你就應該早點回去,別刺激你媽了”。
“我不想回去,其實我特別能理解我爸想離婚的心情,阮恙,我很累,我一點都不喜歡趙姝,我也不愿娶她,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吧”,辛子翱握緊方向盤,雙目瞪得紅紅的,“你不要跟厲少彬結婚了,他給的,我也一樣能給你”。
阮恙心頭微澀,心想,他可真是醉的厲害了,“辛子翱,當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停車,對你這個人,我已經很失望了,就算我們分手了,你在別人面前對我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你讓你的朋友在公眾場合說我是你穿爛了的破鞋,從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是在揮霍我們之間曾經的美好了,現在那些美好早就被你揮霍的所剩無幾”。
“我那是故意刺激厲少彬的,我想讓他放棄你”,辛子翱咬牙切齒的道:“我要真那么想,看不起你,我會今晚來找你嗎,我就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你做的這一切沒有讓他放棄我,相反,讓我更明白他這個人有多好,有多值得我珍惜”,阮恙低沉的勸慰,“子翱,人生有許多的無奈,想得到太多東西,卻不是你說想擁有就能擁有的,我們要習慣著去放下,就像我曾經對你一樣,你和趙姝宣布結婚的時候,我表面上云淡風輕,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熬過來的,連想死的心都有,我想讓你回頭,想去求你,可是我知道,你下了決心不管我怎么求都沒有用,以前你是我身上的肉,我只能用刀忍著痛把它割掉,真是痛得生不如死,我太想太想得到你了,但是我得不到,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當你的新肉重新長出來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原來我們可以去釋懷,可以放下,不能擁有的將來可以擁有另一份,我們其實不用那么執著”。
“我不想擁有另一份,我只想有你這一份”,辛子翱眼眶泛酸,“既然你曾經那么愛我,為什么不多愛我久一些,為什么這么快就能和厲少彬去結婚”。
阮恙認真的看著他側臉,苦笑,“如果不是我要和厲少彬結婚,你一輩子都不會這樣出現吧,你篤定我對你的感情太深,沒辦法重新開始,你更瞧不起厲少彬,你總認為他不如你,不管我愛你多久,我們永遠都不能光明正大,就連在一起也是遠走高飛,任何一個聰明的女人都不會選擇你的”。
“阮恙…”,辛子翱猛地用力一敲方向盤,回頭瞪著她。
阮恙看著他淡淡扯唇,“你一向都應該知道我是個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