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沒問。
他只是笑著應了一聲好的,便抱著那本厚厚的成語大詞典走出了辦公室。
他以為,自己這一走,或許可以走出新溪,可以走出云溪。
身后的張老師,看著他的遠去的背影,心里重重地暗了一口氣,又緩緩地抬起頭,扭頭看向了窗外,窗外的馬路,偶爾有個行人走過。
馬路過去是一片寬大的操場,操場上有著新建的籃球架,和新挖的沙坑。
張老師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又緩緩地睜開,也許,會出現奇跡。
田家村去年不就考上一個了嘛
雖然,他不敢奢望,但是,睿有那份上進的心,總歸是好的。
張老師輕輕的拉開抽屜,那里面放著一封來自靜云的信。
那是他曾經的學生,寄來的回信,確認了靜云奧數班的最新消息,依然維持現狀,一年一次,全靜云一市六縣,四個班,二百名學生。
信的最后,寫了一句,感謝恩師,把我送到靜云來,我希望,在這里可以再遇到老師,就算不能教老師送來的學弟弟學妹,他也會多加關注的。請老師放心。
張老師笑笑又合上了抽屜,也合上的所有的疑惑,八年了,劉家村已經八年沒有學生去過靜云了。
八年,久遠得,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靜云學最優秀的老師了。
八年,久遠得,他似乎也忘記了,他十二年前來到劉家村教學,曾送出一批又一批的學生,去靜云的初中部,哪怕是全靜去最出挑的奧數班,100個人中,也總有二三個是他的學生。
只是,八年前的那一場風波,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
劉家村再也沒有出挑的孩子了。
他也不能再教出出色的孩子了,靜云一中,便成了他心底隱隱的痛,痛到一想起,便無法呼吸。
而現在,張老師看著那早已消失在辦公室門口的身影,睿忽然間的提及,勾起了他心底那不愿意觸碰的往事。
也罷。
春,畢竟到了,不是嘛
張老師朝辦公室門前的那一張老師朝辦公室門前的那一株二米高的青松看了過去,雖經摧殘,卻筆直向上。
年過半百的張老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老了。
曹操怎么的,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張老師笑笑,拿起桌邊的老花鏡,從左邊的抽屜里抽出一張用過紙來,攤開,很仔細地研究起上面的內容來。
杏花煙雨的江南,春草漫過河堤。
時間在厚厚的報紙和一節節的課堂上流逝過了。
轉眼,已是五月中下旬,語文報知識賽和奧數競賽,如期的到來。
穿過清晨七點的雨霧,橫穿三千米的泥路,他一路向南,奔向鎮上的實驗學,那所學校,對他而言,只是個橋梁,通往靜云的橋梁。
靜云,那座遙遠的城市,應該會有著太多美麗的故事和動饒傳吧是否,也同樣在清晨,會淅淅瀝瀝地落下一場雨
在行走的雨聲中睜開眼睛,看路旁瞬間即逝的風景和灰白的空。
年過半百的張老師,正在奮力地騎車,載著他向新溪鎮駛去,向他的夢想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