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過的,和文字沾上邊的人,從來都是不快樂的。
他之前不曾覺得,只因為,他生熱愛那些墨痕書香的味道,鐘愛著那份隨意吟哦自得于心的情致。
然后,便在留待經年回首時,亦或是在經歷紅顏皓首的變更時,感念那份“留余他年夢痕,一花一木皆溫存”的情懷。
后來,慢慢地習慣了與文字相伴,是從那年的夏開始的還是從那個夏之后的秋,大家都對靜云或者淺淺兩個字絕口不提的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都是吧。
所以,很多年后的現在,他在或深或淺的夜色里和或長或短的文字一起隱藏,不再聲張。
歐陽馥淺連同靜云,在他的文字里慢慢出現,又慢慢隱藏去,變成了那個夏,最后淡成了最初的記憶。
他曾無數次的想象過,當他再遇到歐陽馥淺的情形,他會微笑著喊一聲表姐。
或者,是淺淺
但是,這樣的情形,從學五年級畢業至初中畢業,再到在云凌的三年,高中畢業,從來都不曾發生過。
那個遙遠的夏,和那個有著兩個羊角辮的女生,慢慢地淡去了,模糊了記憶。
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他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差錯。
那個老早的夏,并不存在。
那個扎著兩只幾乎要翹上去的羊角辮的女生,也只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人物而已,也并不存在了。
翻到最初的那只寶盒,卻忽然找不到了最初的那一方荷才露尖尖角的手絹了。找不到的還有那后來收到的粉色信箋,以及那只深藍色的精美的沙漏了。
他有些慌亂的找了又找,在屬于他自己的房間里。
最終,不曾找到。
他問娘,娘,不知道。
他問爹爹,爹爹,你一個男子漢,什么時候用過手絹了
他問秀秀,秀秀,哥,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什么沙漏。沙漏是什么
他找到來來。
來來笑著摸了摸的頭,面然給了他一拳,笑了起來,大笑著,你是不是想向田靜靜要手絹了我幫你去找她要一個只是,太丑了。
他開始懷疑。
然后,笑笑。
一轉身,漫的蜻蜓飛過,才發現,又是夏了。
七月,夏至已至。
月色如水,記憶漫紛飛,灰白色的院落掩映在一片素潔的月色之鄭忽然想起“心如素箋”的字眼來,在音樂漾起的時候。
室內流淌的音樂聲就象一條河,左岸是他漸行漸遠的回憶,右岸是他值得緊握的璀璨年華,中間流淌的,是他年年歲歲淡淡的感傷
很久以后,他已堅韌如青藤,即使道別也不會哭泣,即使失去也不會悲傷不已,掩飾自己的悲傷對每個人微笑。
夜未央時的彎月,那一院的月色,在多年后,是否也成了這般云淡風清的感念,亦或停駐在某處徒增塵埃
月光瀉下來,有一種嫻靜的美麗,似流淌的時間般,寂靜而從容不迫,掠過記憶,飛舞成蝶,穿梭于記憶之外。
那后,他便開始喜歡上了月亮,并以缺角的月亮自居。
所以,多年后的現在,在他一個饒路上,經歷,了悟,忘記。
從一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已遠,終點未知。
然而,有些答案,在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經寫好。譬如感傷,譬如執著。而他,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一直在路上。
只是,忘記了最初因為什么而出發。
忽然間的想起學時的張老師,已是多年不見。
再見他的模樣,他依然是六年前的樣子,似乎不曾改變。
當他眉飛色舞地提及曹校的時候,他發現,張老師的眼角悄悄地有些濕潤了。
后來,張老師問他,喜歡不喜歡曹校
劉睿宣很肯定的點零頭,很喜歡。
是了。張老師點頭應了應,他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