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很薄,能看出里面沒塞多少東西,鬼相所化的雙眼讓沈林的眼睛足以在深夜視物,所以他輕而易舉的看到了信封表面的內容。
那是一幅簡筆畫,畫的是一個身穿西裝彬彬有禮的萌化小人,雙手隆重的指著信封封口的位置,似乎在邀請沈林打開一樣。
簡筆畫的形象讓沈林聯想到了什么,東王村事件中他曾經也遇到過類似的事,那個家伙似乎很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反饋些什么。
索性接過信封,順著封口的位置拆開,一點點拿出里面的信件。
同樣簡單的簡筆畫,一個吊死在樹上,自掛東南枝的落寞小人,地上有一些斑駁而潦草的墨滴像是表現血跡,那個吊死的小人還很傳神的吐了舌頭,表現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如果不是畫風太過萌系,這可能是個恐怖場面。
自掛東南枝什么意思提示他擾亂陽安的厲鬼是一個吊死鬼還是說提示他最終會像這個小人一樣吊死在這座城市
無聊的謎底,沈林多看了幾眼,確認這張紙上除了這玩意再也沒有其他之后反手扔給了許應。
“說說你的故事。”沈林看向周玲安,像是在期待著她的回答。
天氣有些冷,周玲安本身就是壯著膽子出來的,大半夜一個六歲半的小姑娘晃蕩這么久已經足夠擔驚受怕,現在突然看到沈林好像不太好惹的樣子,有些怕的不敢說話。
想了想家里的奶奶,最終她還是開了口。
“爸爸媽媽在外面,奶奶死了,就在屋子里,我很怕。”小姑娘說著流下了眼淚。
檔案里有提到過這件事,不僅沈林,許應也知道。
“這孩子跟一具尸體,還是至親的尸體住了好幾天。”許應有些心疼,一想到在彷徨無助的時候,看著最親的人一點點死去,尸體一點點變硬,這種痛苦非一般人能承受的。
更何況,這還是個六歲的女孩。
“繼續,你遇到了誰,為什么會送信,怎么出來的”沈林表情冷漠,他看上去像個鐵石心腸的家伙,似乎軟硬不吃,眼前的情景根本不足以讓他動容。
“不,不知道。”這是周玲安最近這幾天遇到的唯二活人,比同齡孩子成熟的心理也抵不過這種像是突然有了希望的感覺,她好幾次想止住哭聲,生怕讓沈林兩人厭煩,可根本停不下來。
這也導致大半夜陰風呼嘯的街道上,昏暗無光的地帶,一個不斷抽泣的童聲斷斷續續的說著話。
這場面著實不太美好。
“有個叔叔,告訴我一直走,走到遇到人,就把這封信交給第一個遇到的人。”
“什么時候”沈林問。
他曾經試過,六層鬼域突破不了陽安的封鎖,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能夠避開官方的眼線,還能夠插手陽安,這是讓沈林感到不可思議的。
更讓他不得不重視的是,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王察靈。
“不,不知道。”
陽安被封禁之后的天氣很反常,陰霾的天氣想依靠白天黑夜來判斷很難,再加上小姑娘驟逢大變,年紀又小,奶奶的死已經讓她足夠慌張,在那之后她又一直惦念著送信的事,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去精準的記住這些。
沈林也看出了這點,索性換了個方式詢問。
“那個時候距離不讓你們出來久不久怎么遇到他的。”
“不久。”周玲安搖晃腦袋,努力想回憶起那個叔叔是怎么出現在他面前的,可卻怎么都想不起來。
指望從一個六歲的女孩身上得到過于詳細的信息屬于癡心妄想,沈林只能皺著眉頭依靠已有信息思考。
那封簡筆畫讓他有八成的把握鎖定王察靈,除了他沒有人會干這么無聊的事。
陽安封城大概是在三天前,也就是剛剛發現陽安市已經無法出去之后,王察靈大概是那個時候找到周玲安的,利用某種手段讓周玲安這幾天無法被普通人看到,且還能不吃不喝的活著,直到沈林出現在她的面前,拿到那封信。
王察靈是怎么辦到這一點的,這家伙是否同樣被困在陽安,沈林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