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道友也想看,湊過腦袋,可一看,便是柳眉微微一皺。
書還是書、
可要看,卻是看不清。
有朦朧感。
似乎是有一雙手遮蔽了自己的眼睛一樣。
“為何不給吾看”
她問陳落。
于她,他還有秘密
“不是什么正經書白龍道友還是不看得好。”
“既不正經,為何你還看”
“咱家向來愛學習。”
“吾也該學習”
“這東西,還是莫要學的好。”
陳落說著,將書收起來,可想了下“還是可以學習的,畢竟總有一日用得到。”
白龍道友
她覺得陳落似乎越來越矛盾了
他說,這不是正經東西,莫要學。
可回頭卻又說還是需要學,也用得到。
到底是學還是不學
若是學,又為何不可給自己看
她想著,最后便覺得這人果真是最復雜的動物說話矛盾,做事矛盾,連心思也矛盾,怪不得自己學了幾百年,也始終不懂得人心,學不會做人。
不再去多想。
她問陳落,欲要去何處
她終究還是懂的陳落
他于蘭州十五載皆為紅袖而留。
如今紅袖已去。
行走于這江湖之中,如今這蘭州自然也在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離去,已成為了定局
于是這少不得也該走了
建仁二年漢興二年一月。
陳落終還是離開了蘭州城。
一人一白蛇離開的蘭州。
或是有緣,或是心有所感離去當日喬機恰好攜帶著喬司來了陳落院子。
故而這一次離去,倒也不在悄然而來,悄然而去了。
“仙人這一次離去,不知何時會再來蘭州喬機此生,可還有機會在見仙人一次”
喬機問著陳落。
陳落想了下,終還是沒法給出一個回復。
“或是有機會,也或是沒有終還是看緣。”
能于蘭州十五年,本就是緣。
他和喬家的緣,也和蘭州的緣
可是否再來
陳落并不知曉,于是也就沒法回復了。
辭別。
迎著風雪。
終漸漸隱沒于風雪中,直至許久,喬機也不曾離去,直到已十一歲的喬司拽著他的手。
“爹爹我們回去嗎”
喬機這才醒了過來。
點了點頭。
“回去吧,回家吧”
陳落是用走的。
獨自一人。
穿著一件蓑衣
雪花落在蓑衣上,也不曾落下,而是漸漸地疊在了一起。
于是漸漸地,這蓑衣也漸白了起來。
白龍道友盤旋在陳落肩膀上。
回頭的時候,見陳落留下的腳印不過少許時間就被淹沒,便感慨了一聲“雪越來越大了,實不是出門的時候。”
“但總也有不一樣的感悟,不是嗎”
輕輕掃了下肩上的雪。
回頭看著那消失的腳印“人生便是如此,當走過走過的路,在回頭時想要在尋那曾經的痕跡,怎么也無法在走回去了。”
“你最近感悟頗深”
“或許吧”
陳落笑了笑
十來年不曾出發,于是也便感慨了一些便是。
當然
或許也是覺得此行的感覺和昔日全然不同才是。
昔日行的是大周路,今日走的卻也不知將是大漢,還是大吳之路了
這樣一想,徒勞傷感一些,好似也是說得過去的。
昔日陳落行走天下,目的倒也明確。
欲尋那天下高人
蘭州的五泉山。
蜀州的錦屏山。
回州的魔鬼城。
如今這三處,蘭州五泉山已去過。
風景雖好,可卻也尋不得高人、
如今這離了蘭州,少不得也得去一趟蜀州,去一趟錦屏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