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腰間挎包中摸出個造型樸素簡潔的黑色耳麥遞來,執行人滿臉都是別扭。
通常情況都是他們給協助者科普這東西怎么用,這一次倒成了對方主動問他要,不過這位執行人也算是被奧默折騰過好幾輪了,沒有太過驚訝,只是開啟裝置展開面前的黑色裂縫,便見奧默跑去將大門口的摩托車推來。
執行人依稀記得這重型摩托還是對方租的。
按理說剛將卡片交給他,達成協作之后,這青年就該老老實實把車給退了,畢竟能跟著執行人一起轉移也就不需要這種代步工具了,可對方好像對此遠超想象地執著。
硬要帶著轉移過來,甚至此刻離開也要繼續帶著。
這是有什么被丟到荒郊野外的心理陰影嗎還是說對方還是個愛車一族,甚至有著作為暴走族的過去
那倒是沒有,他要猜是假面騎士都比這個靠譜。
奧默一開始硬要帶著那摩托的理由很簡單,他覺得天門之城有點大,但凡身邊沒人帶他傳送,他就得跑死在路上。
而這次硬要帶的理由,則是他之前琢磨著那位匹特星人的人格建模已然有些成果,再將其用來重新揣摩對方的想法時,反而得出了一條全新的路線。
一條通往載運量最大的航線,一號天門所在的道路。
搞不定神圣泰拉聯邦,就想搞神圣泰拉聯邦的飛地天門之城的主要象征,很適合一個不斷逃避現實,不斷給自己的行為尋求妥協與自我認可的扭曲者。
單以造成混亂與破壞而言,那道大天門很是合適,而且他們還獲取過天門秘鑰他翻閱著執行人頻道里的報告,已經看到了前去檢查3號天門的執行人發出的秘鑰被動了手腳,那是扭曲表現的力量與天門數據改寫的結果,正不斷扭曲破壞著天門記錄完成的那些世界坐標。
這波得是多少穿越者被堵了回家探親的路啊,而且還可能再來一次天門暴動。
能讓秘鑰扭曲,也就意味著一定程度的研究了解,雖然這可能不是對方,而是對方請的那些賽博黑客做的,但結果也不沖突。
所以他在走出傳送裂縫后,便與那腳步輕快許多的執行人分開了,驅車直奔那條大道中段的隧道,在一片黑暗中等待又一次驗證自己的猜測。
對一個年齡超過兩千歲的家伙妄加揣測,失敗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
可她是匹特星人。
匹特星人雖然是外星人,與地球人類的體質與能力都有差距,卻也談不上長生種的范疇。
她可以學習長生,肉體的青春或許尚有返老還童的余地,但對大部分身體極限年齡百年上下的種族而言,長久的歲月會給精神帶來劣化。
而且難以逆轉。
邊沁卡羅琳這樣鮮明的類型,兩千年的時光造就的反而扭曲,是缺陷,她甚至分不清和自己相同宇宙的,一度大名鼎鼎過的巴爾坦星人和齊爾尼亞星人蟬人類的區別。
這證明她的記憶也在失卻,在殘缺。
他反而越想越是能填充自己心中的那份心智建模。
或許是因為他本就見過類似的屢次失敗,類似的屢次挑戰,類似的逐漸失去、拋卻甚至于自己都有些許的感觸,錯誤不是問題,錯誤能發現問題,可無論怎樣,都不該把目標降低吧
奧默心里想著,像是在詢問著什么,黑暗中的手指默不作聲的探入挎包,摩挲著那枚紀念幣。
不論是賽馬娘還是人,都是不能妥協的,至少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過去那么拼命的自己。
到了而今,奧默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似懸浮于半空,瑩瑩發光的紙張,卻又堅穩得好似與空間固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