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轟鳴聲撕裂了雨后的寂靜,費恩斯看了眼后視鏡,隱約間有汽車跟著他們。
他不動聲色的加速,輪胎碾過水洼,濺起一片水幕。
凱蒂突然問道,“對了,你說李斯會不會在我們離開之后再來墓地。”
費恩斯側頭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的直覺準的可怕。
他搖了搖頭,語氣平淡的說道,“不一定,他也許會選一個更穩妥的時間。”
嘴上是這么說,但到底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在他們離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后,穿了一身黑色衛衣的詹姆斯.李斯出現在勞倫母女的墓前。
他單膝跪在泥濘的地面上,顫抖的手指拂過嶄新的墓碑,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
本.愛德華茲猛踩剎車,皮卡的輪胎在碼頭的地面上擦出刺耳的響聲。
他皺著眉推開車門從皮卡車上下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格洛克19,警惕的看了看周圍。
“奇怪,真見鬼了……”
從加油站開始,暗中如芒在背的感覺就像附骨之疽。
他一路上都感覺似乎有人在跟蹤自己,但使用了反跟蹤技巧,故意掉頭繞道也沒有什么發現。
最終他只能把這種感覺歸咎于自己的疑神疑鬼。
而兩百米開外,一艘銹跡斑斑的貨船陰影里,斯瓦格身上的衣服幾乎與周圍融合在了一起。
他調整著軍用望遠鏡的焦距,視界里傾斜的映出本.愛德華茲神經質般轉頭的動作。
“這家伙竟然住在船上,真是會選地方。”
鉛筆在記事本上沙沙劃過,碼頭地形被精準標注下來。
這個碼頭三面鄰水,附近都是停泊的船只游艇。
遇到什么危險,不管是從海上,還是依托地形,絕對是一個容易脫身的場所。
“這家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仇家。”
斯瓦格做事相當謹慎,他并沒有靠近對方的釣魚艇,而是先把周圍的地形全都摸清楚。
三面環水,救生艇懸掛在每艘游艇兩側,潮水正在退去。
這些細節在他腦中自動構建成三維地圖,至少六條撤離路線,三處狙擊點。
如果目標跳海……斯瓦格的筆尖在“潮汐時間“上畫了個圈。
兩個小時,斯瓦格的筆記本上出現了一頁密密麻麻的觀測數據。
而本子的右下角突兀的畫著一個奶粉罐的簡筆畫。
看著這個卡通的小圖案,斯瓦格這個不茍言笑的家伙竟然輕柔的笑了起來。
這如果讓徐川看到,絕對拉著這家伙去醫院做檢查。
……
在葬禮結束之后,諾福克市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但平靜表面下的暗流涌動并沒有消失。
費恩斯站在希爾頓酒店的套房里,整面落地窗映出他凝重的身影。
墻上密密麻麻的貼滿了照片、文件和各種顏色的標記。
五個失蹤的紐貝爾醫藥的高管,被焚毀的實驗室,模糊的監控截圖。
費恩斯喃喃低語,“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他立刻想到了那個經歷過冷戰的老特工,布萊恩.米爾斯。
凱蒂.布拉內克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手里的咖啡早已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