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欠你一條命啊”
良久后,張楚嵐面無表情地抽出手臂,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倒在地上。
沒有人察覺到糾纏在一起的兩具尸體中間閃爍著淡淡的微光。
準確的說,是孫皓然被破開的胸口處。
那枚一直被他當做裝飾品一樣掛在胸前的不知有何作用的蛋正在逐漸通入他的身體。
從剛才胸前被斬開的時候,鮮血濺射在蛋上,微不可見的細密裂痕就已經開始在蛋上面蔓延。
就好像仿佛有什么東西從里面誕生了。
而最后,那枚蛋消失了,里面誕生的東西徹底與孫皓然融為一體。
“這兒發生什么事情了”
或許是因為兩人早就該完成工作回到公司卻許久未歸,公司的人來到這里。
他們看見了站在尸體前愣愣出神的張楚嵐。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親手殺人,又或許是有些后悔親手殺死這個帶著他工作了一天的老哥,張楚嵐似乎還沒能從剛才發生的一切里緩過來。
直到
“這個人怎么回事是受傷暈過去了嗎”
有人搬開和那個失控混血種的尸體糾纏在一起的孫皓然問道。
“媽的,工作服上染這么多血,我還以為又要多收一具尸體,搞半天是敵人的血嗎”
“”
聽見身邊的人抱怨的話語,終于張楚嵐的呆滯的目光再次恢復神采。
“這就是死亡嗎”
黑暗。
沒有絲毫的光亮。
在無盡的黑暗中,孫皓然緩緩睜開眼睛,他摸著自己的胸口,詭異的是在原本該被貫穿的地方并沒有摸到傷痕,手上也沒有沾血的那種濕潤粘稠觸感。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點亮,左右側移著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目光所及之處滿是黑暗。
在漆黑一片之中,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自己原本淡金色的眼睛像是被血染了一般閃過一絲猩紅,逐漸朝著赤金色轉變。
“就這樣死了,你甘心嗎”
有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這樣提問著。
“廢話,能活著,誰愿意死啊”
孫皓然皺著眉頭回答著。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身處何處,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也不知道這道聲音從何而來。
可是現在的他,似乎除了回答對方的問題,什么也做不到,就像被困在小黑屋里的犯人一樣,只能接受審訊。
“既然知道會死,為什么又要那么做呢”
那道聲音又問道。
“因為我不想再逃了。”
“可你在過去的十年里,不照樣逃避著活過來了嗎”
“不,這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我只是在逃避現實,逃避無能的自己,卻從未說過自己懼怕死亡。”
“可你剛才還說想活下去。”
“我只是說能活著不會有人愿意死。”
“這有什么不一樣”
“”
黑暗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