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偉一路小跑跟著徐浩往停車場走,嘴里還念叨著:“這個王夏導演我查過了,雖然是個新人,但她上部短片拿過國際獎項。這次是她第一部院線長片,投資方是...”
“大偉,“徐浩突然停下腳步,聲音有些發緊,“你看那邊。“
停車場角落里,幾個狗仔正架著長焦鏡頭對著他們。見被發現,不但不躲,反而挑釁似的又按了幾下快門。
“靠!這些人陰魂不散啊!”劉大偉下意識要沖過去,被徐浩一把拉住。
“別管他們。“徐浩壓低帽檐,快步走向保姆車,“現在鬧起來,明天熱搜又是'徐浩怒打記者'。”
車門關上的瞬間,徐浩整個人像泄了氣似的靠在座椅上。劉大偉透過后視鏡看到,那些狗仔竟然開車跟了上來。
“浩哥,要不改天再去見王導?這架勢...“
“不,就今天。“徐浩突然坐直身體,眼神銳利起來,“他們越是這樣,我越要堂堂正正出現在片場。“
王夏的工作室藏在一個老式弄堂里。徐浩剛進門,就看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孩正在白板前寫寫畫畫。
“徐老師!“王夏轉身時碰倒了馬克筆筒,手忙腳亂地扶住,“抱歉,地方有點亂...”
徐浩注意到白板上貼滿了新聞剪報,全是關于他那場風波的報道。
有些還被紅筆圈出,旁邊寫著“輿論轉折點““關鍵證人“之類的標注。
“看來林導做了不少功課。”徐浩語氣復雜。
王夏遞來一杯茶,直視他的眼睛:“我不相信那些標簽。我看過您演的《無名之輩》,那個被冤枉的小人物,眼里有光。“她指了指劇本,“這個角色,非您不可。”
劇本封面上寫著《破繭》兩個字。徐浩翻開第一頁,臺詞欄里赫然是:“你們都說我有罪,那我就演給你們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罪'。”
窗外突然閃過相機的反光,劉大偉罵了句臟話要去拉窗簾。徐浩卻抬手制止,在狗仔的鏡頭前,鄭重地接過了劇本。
“王導,什么時候開機?”
王夏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迅速在白板上翻過一頁,露出密密麻麻的拍攝計劃表:“如果徐老師沒問題,我們下周就可以開機。”
這時,工作室的老式座鐘突然敲響,徐浩注意到鐘擺上刻著一行小字:時間是最好的證人。
“不過...”王夏猶豫了一下,指向劇本某一頁,“這場戲需要徐老師在暴雨中完成三分鐘的長鏡頭,您的腰傷...”
徐浩輕笑一聲,拿起桌上的鋼筆,在那頁劇本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幾年前我拍戲時,零下二十度在冰河里泡了七個小時。”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右腰,“現在這點雨算什么。”
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劉大偉從貓眼往外看:“是《娛樂周刊》的人,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
王夏快步走向角落的檔案柜,從底層抽出一份泛黃的報紙。
頭條正是幾年前徐浩拍攝冰河時的劇照,青年演員在冰河中掙扎的特寫占滿整個版面。
“我一直留著這個。”她把報紙遞給徐浩,“當年我就是看了這篇報道,才決定要做導演。”
徐浩凝視著報紙上自己年輕時的面孔,窗外閃光燈再次亮起,在他側臉投下交錯的明暗。他突然轉身面對大門:“讓他們拍。”
劉大偉驚愕地松開阻攔的手,徐浩整了整衣領,主動拉開工作室的木門。
刺眼的閃光燈中,他舉起那份《破繭》劇本,聲音清晰可聞:“感謝王夏導演給我這個機會,下周開機見。”
第二天娛樂版頭條,是徐浩站在逆光中的剪影,標題寫著:《破繭重生:一個演員的自我救贖》。而在報紙不起眼的角落,有張模糊的照片拍到工作室白板一角,上面用紅筆圈出的日期,恰好是幾年前徐浩獲得第一個演技大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