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老資本家,是絕對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
“怪不得我檢索信息的時候,總感覺這些信息缺了點什么,原來是這樣。”
“走吧,去見見正主。”
……
街道在霓虹與數據流的交織中蠕動,廣告全息影像如幽靈般懸浮在酸雨里,向行人兜售著他們永遠買不起的夢境。
地面是黏稠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某個被廢棄的生化義體滲出的體液。
人群沉默地流動,每張臉都被全息界面覆蓋,眼球因持續接收企業推送而布滿血絲。
他們的步伐被植入芯片精確調控,像被編好程序的提線木偶,走向各自被算法分配的工作艙。
摩天樓群刺破霧霾,表面覆蓋著不斷刷新的股票代碼與信用評分;更高處,終產者的私人軌道站像鉆石般閃爍,偶爾投下的陰影會讓整片街區陷入短暫的黑暗。
空氣中飄蕩著合成大麻與神經抑制劑的氣味,便利店販賣著標價30分鐘壽命的能量棒。某個巷角,幾個被系統判定為‘冗余人口’的軀體正被自動回收機器拖走,他們空洞的眼窩里還閃爍著未讀完的勞動合同。
階層之塔上,終產者正在欣賞著自己制造的世界。
這是他在打入物種級濃度的電子致幻劑,又或是同時與百億人口無盡交歡的間歇期,很喜歡的一種休閑娛樂。
階級的絕對固化,在它眼中,是一種藝術杰作。
“不無聊嗎?”
一道聲音冷不丁的從后方響起。
終產者回頭,就看到一對金童玉女出現在對面,渾身散溢出星光一般的信息數據流。
甚至仔細打量,他們的每一個信息節點,都是一顆虛擬星球。
仿佛它面對,是兩具人形的星圖。
“我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終產者既是技術壟斷下的絕對主宰者,又是精神荒漠中的孤獨囚徒。”
“簡而言之,就是一群無聊到極點的家伙。”
高工低頭,目光仿佛跨越空間,看到了星球表面的方便交配的物種。
“倫理科技之所以存在,是基于科技道德誕生的產物,而科技道德的基礎,則是它的存在,可以促進科技樹的進化,至少也是不阻礙。”
“可問題在于——”
高工掃了一眼那些還處于二級文明、甚至一級文明階段的貧民窟、隔離帶。
“終產者的文明科技壓根就停滯了,所以科技道德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你丫一個沒有道德的文明領袖,還想享受道德禁忌帶來的刺激,你這是電子致幻劑插多了么。”
富婆愛愛原型機懶洋洋的開了口。
終產者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不把我的病毒機械大君交出來,我就要讓你享受你從未享受過的極樂了。”
“什么極樂?”對方似乎重點關注這個。
對面的家伙嘿然一笑,哪怕是如此猥瑣的表情,落在這張絕世臉蛋上,都顯得極為可愛。
“終產者分為兩種,理想中的終產者,通過對物質世界的絕對支配,這種全能感催生出信息神性,然后通過這種‘神性’壓制住無盡的虛無,從而追求其它維度的‘終極壟斷’,比如某些科技樹,比如某些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