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果實數量是完全不對等的。
滿打滿算,高工手上的‘果實’也不過二十出頭。
但是對方所演化的‘邪神果實’,卻是數以萬計。
這種情況,這位蟻主絕對是借用了天災特性的力量,然后通過文明演化,才會有這種驚人效果。
宇宙真空響起一聲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那不是聲音,而是空間本身在哀鳴,兩股足以重塑世界的偉力,轟然對撞。
一邊,是褻瀆的狂潮。
粘稠如瀝青的黑暗自虛空裂隙中洶涌而出,那不是虛無的暗,而是由無數蠕動的、不可名狀的細小觸須和低語眼球構成的實體。
黑暗所過之處,現實的結構被腐蝕、扭曲,大地像融化的蠟燭般塌陷,流淌出五彩斑斕的、劇毒的沼澤。
空間彌漫著甜膩的腐香,聞之令人瘋狂,仿佛有冰冷的、帶著吸盤的觸手在輕輕撫摸靈魂。
在這狂潮的核心,隱約浮現著難以描繪的巨影,仿佛是堆積的內臟、潰爛的眼眸和違反一切幾何角度的肢體胡亂拼湊成的圖騰,僅僅是其存在的“概念”,就足以讓光線彎曲,讓時間變得粘滯而混亂。
另一邊,則是泛濫開來、深不可測的‘生命之海’。
或者說,‘原始湯’。
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翻滾著所有生命與物質原初形態的‘湯’。
這里沒有形態,色彩是無法形容的渾濁,是大地、海洋、巖漿與星云未分時的顏色;這里沒有聲音,只有永恒不絕的、沉悶的沸騰與氣泡破裂的咕嘟聲,那是能量與物質最原始的交響。
黑暗試圖腐蝕這“湯”,但那粘稠的、溫熱的原質,根本無視任何規則層面的扭曲。
觸須伸入,瞬間被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成為湯的一部分。
瘋狂的耳語被更龐大的、蘊含億萬種生命初啼可能性的背景噪音所吞沒,連回響都無法激起。
邪神力量所代表的“有序的惡”,在這絕對的、包容一切的“無序”面前,失去了所有意義。
這第一次對撞的結果,是邪神果實爆掉了上千顆。
最前面的上千顆!
“原始湯!!”
蟻主面色一變,可以說,沒有誰比他更懂原始湯了。
“我就不信你能演化出文明級別的原始湯!”
他那鮮血淋漓的手掌,猛然插入了他的額心,并抓出一把黑菌灑出。
如同腐爛的巨樹上綻放出致命的花朵,自那蠕動、拼湊的邪神巨影及其蔓延的黑暗狂潮中,無數不可名狀之菌,開始瘋狂滋生。
它們并非從土壤或空氣中生長,而是直接從被扭曲的“現實”本身、從被腐蝕的法則裂縫中“冒”了出來。
這些菌類無法用任何已知的色彩描述。
它們是活著的顏色,是凝固的癲癇,是視覺的劇毒。
有的呈現出一種超自然的、仿佛在內部自行發光的淤紫色,光澤流動,如同有生命的膿液。
有的則閃爍著金屬與腐爛有機物混合的、令人作嘔的虹彩。
更有一些,其顏色根本無法被智慧物種的視錐細胞理解,觀看的瞬間,只感到眼球刺痛、大腦深處有冰冷的蠕行感。
受到這種‘菌類’的刺激,不少‘宇宙邪神’甚至當場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