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婦就過來勸道“只要人肯回來,咱們不如就算了。雖說和離比休妻好聽了點,但總歸也是有礙名聲的,這世道,對咱們女人太難了,你以后回到娘家也要被說閑話的。”
老大媳婦是好心,但老三家的就是過不去心里這道坎兒,反問她,“若是大哥跟人跑了,還留下一封扎人心的書信,大嫂會就這么算了嗎”
老大媳婦言語塞住,有點尷尬,她可能會打爆他的頭
回頭狠狠的盯了眼丈夫,后者脖子一縮,眼神委屈,老三媳婦只是打個比方,他又不是真的跑了,瞪他干啥
“再說,現在不是都興辦女學,還允許女子科考入仕了,以后的世道是個什么樣還難說呢。”
老三媳婦就不信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就沒法活了
反正,她不愿憋屈的活著
她的態度堅決,老太太就嘆了口氣,“老三媳婦,是老三對不住你如果以后王家就只當三郎死了,明天就給他辦葬禮,你愿意留下來嗎”
全家人又一次互相看了看,老太太話語不重,但這話的分量太重了。
以后王三郎就算是想回來也不能了
老三媳婦雖然素知婆婆深明大義,但涉及到親生骨肉,她也沒想到婆婆會在親生骨肉和她之間選擇她,有點驚訝。
老太太就重重哼了聲,“老三跟著那個女人跑了,拋棄的不僅僅是你們母子,還有我這個老婆子和這個王家既然他覺得那個女人比我們都更重要,那就讓他跟那女人一輩子待在一起去吧”
老三媳婦還是有些感動的,本來以為哭干了的眼眶又熱了,“兒媳愿意留下來。”
守寡又如何,起碼有片瓦遮身,起碼她的孩子們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和姓氏。
王氏雖然有點心疼自家三哥,但母親和三嫂都態度堅決,她也只有默認這個決定了。
第二天,照顧了趙大甲一夜的王繼祖打著哈欠從外面回來,一回來就看到自家到處掛著白布白燈籠,嚇的腿一軟差點當場給跪了,忙拉住一個忙活的下人顫抖著問,“誰誰死了”
下人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回老爺,是三郎。”
下人回完話就忙活去了,王繼祖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長長松了口氣,“原來是那個逆子啊,嚇死我了,還以為夫人被那逆子給氣死了”
然后撣了撣衣襟,罵罵咧咧的大步走了進去,“逆子連死了都要給老子找晦氣”
遠在隴石的王三郎阿秋打了個噴嚏,旁邊的王翠花趙大甲夫人關心的問道“三郎,你沒事吧”
王三郎揉了揉鼻子,他今天一大早上起來就感覺后背寒寒的,也不知咋回事。
不過不想讓翠花擔心,就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王翠花也沒有過多糾結,對王三郎道“那你去給我買兩個燒餅吧,我餓了。”
“好,我這就去。”
王三郎也餓了,把身前破碗里的兩個銅板捏到手里就去了不遠處的燒餅攤,買回來了兩個燒餅,都進了王翠花的肚子,王三郎可憐巴巴的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吞咽了下口水,問翠花“燒餅好吃不”
翠花舔了舔手指,意猶未盡,“好吃是好吃,就是不擋饑,沒吃飽。”
王三郎
他從早上到現在別說一口吃的了,就是一口水也沒喝到。
算了算了,王三郎再次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咱們去東街再要要吧,那里人多,說不定能多要點。”
于是,沒了盤纏只能要飯為生的兩人又轉戰去東街。
京城,平誠伯爵府,王氏和平誠伯爵夫人一邊賞園子一邊聊閑話,王氏就說起了自己新開的成衣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