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他告訴過你,那個屋子是干嘛的嗎?”
“沒有。但是我悄悄溜進去過,知道里邊是干什么的!”
鳳九霄道:“柳四公子,這事你知道嗎?”
柳滄海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后來我知道了。”
鳳九霄道:“好,你認就好。單就這一條就足以定柳姑娘的死罪了!”柳滄海面色一變,卻硬是沒敢吭一聲!
鳳九霄又看向柳如煙,淡淡地道:“繼續往下說,十一歲那年你又干了什么?”
柳如煙眼神空洞,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憶當中,“十一歲那年,大哥回來了,不知道從哪里擄來了一個青年,他在手術屋內剛想解剖那個人,卻突然發現了藏匿在柜子后邊的我,他把刀給了我,讓我親自動手,然后他在旁邊靜靜的觀看……”
鳳九霄道:“嗯,這一點非常符合你大哥的氣質,他一直就這么變態!你也很行,十一歲就敢解剖活人,你們柳家的變態果然是遺傳的。”
他突然撤了隔絕小天地,柳如煙渾身一震,眼神充滿了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四下打量。
鳳九霄道:“柳姑娘的殺人紀錄咱們就不一一展示了。諸位完全可以公正的得出結論,她死不足惜。接下來,咱們再分析一下,我覺得用剖析一下更合適,接下來咱們剖析一下薛神醫,薛神醫,你自己來吧,說出三件自己犯下的惡行就可以了,記住,是最惡劣的三件事,你主動點,爺們點,到時候死得還能體面點,你說是吧?”
薛羽豐沉默了半晌,然后澀色道:“就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了嗎?”
鳳九霄道:“我沒有權力替死者原諒你,除非你能讓死者在天之靈原諒你!”
薛神醫頓時泄氣。然后慘然一笑,“我既然必死,那又何必再提往日不堪之事?你動手吧!”
鳳九霄道:“那不行!每個人都得說出自己的惡行,你不說,他們會覺得你很冤枉。既然已經定好了的事,你最好別壞規矩。開始吧。”
薛羽豐整個人的態度忽然變了,從最開始的緊張兮兮,到后來的滿懷期待,然后是失望,再后是絕望,到現在竟又釋然了。或許,這就是一個人知道自己必死以后的心路歷程。
“人生自古誰無死?無非是輕逾鴻毛或是重逾泰山的區別!我自踏上江湖這條斷頭路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一定沒有好下場!殺人者死,欠債還錢!”
“你不是號稱神醫嗎?懸壺濟世,妙手回春,按理說你應該積攢了無數的大功德才對啊,怎么還會走上邪路呢?”鳳九霄這么一問,別人更覺少年殺人誅心!
“只怪我太貪圖虛名!江湖十大神醫榜,我才排名第六!人一旦喪失了底線,就走上了不歸路!”
鳳九霄道:“十大神醫,公孫至誠排名多少?”
薛羽豐臉頰抽搐,“排名第一!公子認識他?”
鳳九霄道:“認識。當今十大神醫都有誰啊?”這個醫學圈子他不是太了解,只知道兩大世家,南有藥王谷公孫家,北有遼東程家。
薛羽豐道:“如今排名第一的是公孫至誠,擅解奇毒,隱居藥王谷。排名第二的是程三問,據說定要病人答對三個問題才救治,江湖人稱‘活人考題’,他是遼東人。排名第三的蘇九真,綽號九轉還陽,是個道士,因煉丹時炸毀半邊臉,終日戴青銅面具。排名第四的玉當歸,是苗疆圣女,養‘血玉蠶’可噬毒療傷,嗜甜如命。排名第五裴回春,綽號閻王敵,逆脈十三針能起死回生,不過代價是自損壽元,所以輕易不出手。我,排名第六。排名第七李寒燈,綽號盲眼神醫,靠嗅覺辨百草,藥廬終年燃冷香。排名第八宋停云,也是個女人,懸絲診脈,治病時以云紗遮面,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排名第九溫不言,綽號啞醫,天生啞疾卻自創‘叩脈傳音術’,由藥童代述醫案。排行第十梅同悲,專研瘋癥,隨身攜帶會模仿人聲的‘解憂鸚鵡’。”
鳳九霄道:“你們這排名的依據是什么?比救人的多少?”
薛羽豐道:“不全是!如果單純比較救人數量的話,那些普通庸醫救人數量甚至遠超我們這些所謂神醫!排名的考量是多方面的,最直接、最有效的評比手段自然是同臺競技!每年春季,醫道聯盟會舉辦一次醫道爭霸賽。在亳州、禹州、清江、祁州四大藥都輪流舉辦。去年是在清江,今年是在祁州,明年該在亳州舉辦。到時候無數醫者和病人聚集一堂,連比數日,直到評出最新排名。”
“比賽的題目就是治病救人?評判的標準就是是否成功治愈?”
“差不多。比賽分脈候、針灸、方藥三大項,病癥疑難程度會越來越高,淘汰下去的醫者也越來越多。最后剩下的十幾人基本上還是我們這些舊人。然后就是排位賽,當世最難治的病人基本都請到了現場,我們抽簽排序上場出治療方案。如果大家都能給出方案,算平局,繼續下一輪。上次比賽,就是因為有個病人我們都不會治,而公孫至誠卻給出了治療方案,所以他當仁不讓再次奪冠!”
“如果恰巧也有他治不了的病,你卻能治,算平手嗎?”
“當時算平手,但主辦方醫道聯盟會繼續安排病人讓我們治,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醫道聯盟?盟主是誰?”
“盟主現在是長安宋清藥肆的宋世豪。醫道聯盟的主要發起人就是幾大藥商,亳州藥商聯盟,梓州十三幫,祁州藥商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