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內，三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尤其是劉藝菲。
要知道按照a類電影節的慣例，對頒獎嘉賓的選擇和邀請，這也是一門大學問。
這個過程往往遵循著一定的軌跡：要么是前幾屆的大獎得主，要么是和獲獎者有交集的大咖嘉賓，另外最簡單和直接的安排就是由評審團成員親自來頒獎。
而鞏利，她都已經是25年前的影后了；即便是她當初擔任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評審團的主席，那也是15年前的事情——依舊很久遠。
所以……
林楠打了一個響指，笑聲戳破了劉藝菲三人腦袋上那看不見的氣泡：
“嘿，別發呆了，也別胡思亂想。否則很容易傷神的，更容易心態失守。
雖然我知道某些人從內到外都是鐵打的，但我還是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因為鐵人也還是人，也難免會情緒失落。”
“咦林導，你可真肉麻啊。”周訊反應最快，瞬間岔開了話題。
緊接著就是舒倡了，“嗯，沒錯，是有點兒起雞皮疙瘩了。另外，我還莫名的想起了某人在8年前的獲獎感言，就在這里，那會兒更肉麻呢。”
“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一直都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常心，擁有強大的自我調節能力……”
“話是這么說的沒錯，你的內心確實很強大！但……回國后的第一頓飯，我還是要點一道老鴨湯。這兩者之間，并不沖突。”
林楠打斷了劉藝菲的傲嬌發言，開始“陰陽怪氣”了起來。
“你信不信我把你做成湯”果然，夫妻之間就是心有靈犀啊，劉茜茜瞬間就反懟了一句。鏡子里，她眼神犀利，沒有帶刀。
而周訊和舒倡則是愣了兩秒后才反應過來的，但不能笑，因為妝造師已經在幫著涂口紅和畫眉了。
午后的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逝去著，威尼斯電影節的氛圍亦在一點一滴地推向最高潮。
不少外媒和國內記者一起扎堆，都跑來敲了《婚姻故事》劇組的門，但林楠拒絕在頒獎典禮之前接受采訪。
因為他們四個人完全不想被打擾，且需要為了從四點半就開始的長達五六個小時的閉幕式紅毯、頒獎典禮以及晚宴，而養精蓄銳。
……
“我覺得回去之后，我們應該跟林導多接觸一下。”張沫沒有從張一謀這里打聽到東西，但卻從鞏利口中聽出了端倪；進而，她也猜到了。
“不要想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一切還是要靠作品說話。你的電影作品如果沒有說服力，那是根本不可能拿到獎的，尤其是在a類電影節上。”
張一謀頗為嚴肅地告誡著張沫。在a類電影節上，至少在走到最后一步之前都是需要完全靠自己的，也就是靠自己的作品。
誠然，哪怕是在被詬病頗多的魔都國際電影節上，也沒人會去質疑最后主競賽單元各大獎項的得主；因為他們都是實至名歸的，靠的不是關系！
“行行行，我知道了。話說您今晚和鞏利阿姨一起頒獎啊我怎么沒聽您說呢還是她告訴我的。”
面對自己長女的追問，張一謀實在是無奈，“跟你說了又能怎么樣呢要不是他們邀請了我，我這會兒應該在公司里忙著后期呢。”
說到這里，張一謀腦海中不禁又閃過了一個念頭，可又不太確定，還是等晚上吧，自然就知道了。
組委會工作人員通知蔣樰柔，讓《婚姻故事》劇組做好出發準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
林楠估摸著他們即便是這會兒到了，也會被安排在等候區休息；真正走上紅毯，絕對要到六點鐘之后了。
但沒轍，既然電影節組委會已經在提醒了，那劇組就只能動身……
“不用扶我。”周訊拒絕了助理的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