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肉眼難見的靈光,宋辭晚知道這靈光應該是來自于井底那件奇物。
只可惜那奇物所擁有的氣息太過恐怖,以至于宋辭晚雖然明知井下有寶,卻一直未能將其挖掘。
宋辭晚還在測試青木眼,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先前,在她將那枚留有后門的陣旗送入天地秤中,直接賣掉時,同一時刻,平瀾城中卻有一人忽然心神俱震。
平瀾城,在距離望江山不遠處有一座神秘的深宅,其雖為宅邸,卻又儼然具備宮殿的規模。
這一座宮殿般的深宅中,其實正居住著神秘的二公子。
二公子的來頭太大了,平瀾城中,那些老一輩的頂尖人物不愿與他過多接觸,索性便將他供著,許多年輕些的子弟懼怕其來歷根底,于是又將他捧著
以至于二公子雖然在平瀾城擁有極為特殊的地位,不論走到哪里都被高高抬舉,但他又仿佛是隱形般,被供在了神壇里。
大家似乎都知道他,卻又若有似無地遠離他。
二公子對這一切倒也不是無所知、無所察,只不過他目下無塵慣了,本身就懶得折節下交,因此對于這種被供著的狀態反倒是十分習慣。
誰要是不供著他,他說不定還要生氣呢。
就比如杜星橫,自從杜星橫來到平瀾城,二公子不但在七寶樓拍賣會上被杜星橫直白無誤地打了一回臉,后來他放下慍怒與仇怨,數次對杜星橫下帖相邀,結果沒想到這個杜星橫竟敢比他還傲
二公子下了幾回帖,杜星橫就直愣愣地拒絕了他幾回,這種囂張,這種傲慢,直將二公子的忍耐逼到了極限。
他在府中暴怒起來,紅、藍、綠、白、紫、青、橙等幾名貼身婢女輪番上陣,勸了又勸,都勸不住二公子的暴怒。
“混賬豎子爾敢腐奴,吾命你,命你即刻出行,誅殺杜星橫”
冷白的殿宇中,二公子所過之處,有無數女奴被凍成了冰雕,倒在水晶般的地面上。
而殿宇外,被趕出了殿宇的幾名婢女個個滿懷憂慮,紅衣婢女憂愁道“公子下令誅殺杜星橫,可是腐奴雖是煉神期,卻未必真能殺得了她。這些排行前十的天驕都太恐怖了,此事若能成功還好,若是不能”
縱然是二公子,難道就不會懼怕杜星橫的報復嗎
這些忠心的婢女們面面相覷,紫衣婢女咬牙道“我卻是不信,公子何等身份,她杜星橫往常囂張些也就罷了,真要到了那一步,她還能怎么報復她還敢當真殺上來不成”
這句話說出來,其余眾女卻是答不出話。
照常理來說,一般人當然不敢這么做,但是人與人的性情并不相同,杜星橫她是一般人嗎此人之狂,在京城甚至敢將駙馬當街打死
駙馬死了,公主還要向她道謝,為她向皇帝求情。
而最后,皇帝除了罰她外出尋找蓬萊仙島,不見仙島永世不可回京此外,便再無其它懲罰
他們二公子再是身份不凡,碰上杜星橫這么個魯莽女子,只怕縱然是滿身錦繡,有時候也都要化作無可奈何。
婢女們無不憂心忡忡,她們紛紛議論著,既有心想要再沖入那水晶殿中,勸一勸二公子,又怕勸說不成,反倒惹得主子更加暴怒。
便在此時,眾婢女中一直沉默的一名白衣婢女忽然張口,卻是憑空吐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
白衣婢女忽然吐血,驚到了站在旁邊的綠云,綠云順手將白衣婢女一把扶住,驚道“白秋,你怎么了”
白衣婢女的身軀向下軟倒,在這一刻,她的身體沉重到宛如最為頂級精密的隕鐵,以綠云的修為一時間竟都沒能扶穩她。
“啊”綠云驚呼,她被白秋帶著一起往地上倒去。
眼看兩人就要同時摔個屁股蹲,從面容上看最為年長的青衣婢女忽然將手一抬,她的手腕間頓時飛出兩條纖細飄逸的青蛇,青蛇瞬間飛撲,落在了兩人身下,將險些就要倒地的二人一并托起。
白秋有蛇墊著,終是避免了直接落地的尷尬。
但她的神色還是十分萎靡,她一張口,一口鮮血再次從她口中噴出。
藍衣婢女立刻上前,她的手掌心浮現出藍幽幽的朦朧光芒,這片光芒落到了白秋身上,終于使得白秋緩過一口氣。
“是、是我煉制的某一件法器”她說,“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給反制了,我、我”
說著說著話,她又哇地張口,吐出了第三口鮮血。
三口鮮血一吐,白秋立刻面如金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