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便在摸索中形成了自己所獨有的一種樸素方法無他,唯反復練習而已。
便好似是她前世曾經經歷過的題海戰術,找到一個感覺,捉住一個題型,于是反復地刷、往死里刷
恐怖威壓、無窮大山無常之體抗不過去,怎么辦
坐忘心經上,尋找韻律,解析題干,以柔克剛;
便一如此刻,魔音貫耳、氣息躁動,無常之體又抗不過去了,怎么辦
還是由坐忘心經上
坐忘之道,以無常態,而解有常態。
以水之無形,而克萬物之有形。
魔音貫耳,亦如清風拂面。
氣息躁動,便當心平氣和。
還是那一句口訣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漸漸地,宋辭晚似乎又找回了先前的奇妙狀態。
她在連綿的樹杈間穿行,整個人卻仿佛是化作了這連綿樹海間的一縷清風,一道微光不,她甚至不存在。
她就好像是變成了一團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氣,她漂浮在魔界的空氣里,她在一切有形又無形的物質間快速穿行著。
而后,她見到了魔界的生靈。
那些她原以為并不存在的生靈其實無處不在
譬如說,一條蛇纏在樹枝上,遠看去,那蛇不是蛇,便仿佛與樹枝同體。
可當宋辭晚從那一片枝椏處穿過時,忽然就發現,那一段樹枝猛然分叉了。
分叉的樹枝變成了一條深褐色的長蛇,長蛇昂起身軀,猛然向上一飛。
只見上方一道樹枝中間,掛著一枚奇異的紅色果實。
此前離得遠時,宋辭晚是當真未曾見到這枚果實,而此刻離得近了,也不知怎么,一見之下,宋辭晚就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要將這果實摘下,并吞服的恐怖沖動。
顯然,有此沖動的又不只是宋辭晚一個。
而是數也數不清的魔界生靈。
譬如那暴起的長蛇,又譬如那些在樹葉間猛然振翅飛起的蝴蝶是的,是蝴蝶,是一種伏在樹葉上,便仿佛與樹葉融為一體的蝴蝶
又有形似蜘蛛的長腳怪蟲、還有多足的蜈蚣、生著翅膀的飛鼠、躲在厚厚青苔下方的蟾蜍、以及一種吱哇亂叫,宛如剝了皮的猴子一般的古怪生靈
種種奇異,無法逐一盡述。
看似安靜的樹世界,便在這一刻沸騰了起來。
長蛇擺尾、蜘蛛吐絲、蜈蚣飛天、蟾蜍吐冰所有生靈各出奇招,無皮猴所過之處,樹葉紛紛落下,化作重重血霧,將那些沸騰著向紅果沖去的生靈盡數淹沒。
于是長蛇嘶鳴起來,蜘蛛從樹上掉下,被自己吐出的絲線全數裹住。
飛天的蜈蚣當場僵直身軀,吐冰的蟾蜍怪叫一聲,化成一灘綠液
無皮猴尖叫著沖向了上方的紅果,眼看它便要將紅果摘下,那些紛飛著如同樹葉般的蝴蝶忽然扇著翅膀連成一線。
綠葉蝶們環繞著無皮猴,翩翩飛舞,一絲絲綠色的光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