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山上,宋辭晚與涂山克己一邊行走一邊對話。
涂山克己的賭注一再加碼,宋辭晚倒也并不打斷他的話語,她只說“道友請講。”
她給予涂山克己說話的機會,涂山克己語調輕緩,徐徐誘惑道“昆山云霧一捧,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道友,太玄天的不老圣山上,三千年一產還魂果,若再加上此物為注,道友還不愿賭”
還魂果
雖則宋辭晚是個野路子修行者,對于這個世界的認識總有諸多欠缺,但關于還魂果,宋辭晚仍然是聽說過的。
顧名思義,此物之強,在于能使死者復生。
縱然身死百年,只余枯骨一具,只需還魂果藥力覆蓋,枯骨都能重新生出血肉,魂靈也能重歸肉身。
還魂果毫無疑問是妖族圣寶,人間難得一見
當然,如果被挫骨揚灰了,這還魂果還能不能起作用這個宋辭晚就不知道了。
她只是仍舊回答涂山克己“不賭。”
簡簡單單兩個字,輕描淡寫,又斬釘截鐵。
昆山云霧加還魂果都不能誘惑得了她甚至她沒有分毫猶豫,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直接否決了。
涂山克己怔了片刻,隨即目光凝重起來,他道“化雪淵中,螭龍一族龍筋三丈,可以煉制靈器。”
宋辭晚道“不賭。”
涂山克己輕吸一口氣道“樂游山花精,百花仙釀一斤,服之可增進百年修為。”
宋辭晚道“不賭。”
涂山克己呵呵一笑道“那便再加金翅大鵬,靈虛之羽一根。”
宋辭晚仍是道“不賭。”
接連幾個不賭,涂山克己的情緒層層遞進,而宋辭晚的回答卻始終堅定。
雙方對話至此,早已不再是一場普通的對話,而是又一場無形的較量。
涂山克己轉頭目視宋辭晚,他的目光在夕陽的霞光下如同披上了太陽之星輝,看似溫文爾雅,實則蓬勃熾烈。
妖力在山風中鼓動,一如這天險棧道,陡峭驚險,危機暗藏。
宋辭晚便似這風中之竹,晚風獵獵吹動了她的衣擺,竹枝恍惚搖曳,卻又始終堅定不移。
狐妖好論道,一舉一動便莫不是以道而論。
坐也論道,行也論道。
其道險惡內蘊,處處行誅心之實。
說起來,狐妖手段與宋辭晚的虛空幻魔劍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比起虛空幻魔劍,狐妖的論道之舉,行為更緩和,本質更艱險。
一人一妖互相對視,目光似驚鴻掠過,涂山克己又忽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緩緩說“道友,你只說不賭,可是擔憂自己無法拿出同等價值的賭注”
宋辭晚微微笑道“道友既有此言,想必對于我方賭注,道友心中已有論見。既如此,還請道友指教。”
涂山克己道“道友若勝,方才所言寶物全歸道友所有,吾之賭注既定,只會增不會減。而道友若是輸了,吾也絕不為難道友,道友只需承諾,為吾行事三次即可。”
也就是說,涂山克己要用一堆價值難以估量的寶物,換取宋辭晚三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