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眼下雷擊嶺的這座人字光門,自其出現至如今,也有十來日了,看起來這座光門仍然沒有要消失的跡象。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座光門的存世時長,應該也是不會少于一月。
宋辭晚在思考,這些光門的出現是不是有什么規律,為何此前三座齊出,此后卻往往只出一座
隨著人字光門的出現越來越頻繁,如今九州大地上進入過靈界秘境的生靈也越來越多,很難說這其中究竟有多少人修了金丹,在丹田中種下了古神蟲族之卵
不論是預防還是清理,這都必然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而最糟糕的是,除了宋辭晚,旁人對于此中危機似乎都一無所知。
宋辭晚上回倒是成功泄露過一次天機,將這其中的秘密說給了北辰劍仙,可是如今月余過去,北辰劍仙對此似乎也并沒有什么明顯應對。
熱鬧的雷擊嶺外圍,宋辭晚緩步從這一座臨時聚集的靈材街上穿行而過。
她初來時,注意到她的人其實并不多,畢竟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但隨著她走入人群,漸漸地,她身上那種凜冽肅殺的氣質開始觸動到了四周修士們敏銳的神經。
不知不覺間,便有越來越多的視線往她身上投注。
來往的修士們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先是吆喝著賣符的那一位麻衣修士,他本來正在滔滔不絕地給客人介紹著自己攤位上的靈符,尤其是避雷符,被他吹得天花亂墜“道友啊,我這可是三星級的上品符篆,我師兄親自畫的。我師兄你知道吧”
說得正起勁,他的話語忽然就頓住了,他的視線則直愣愣地定在了一個方向。
正站在他攤位前聽他說符的幾名修士不免催他“你師兄是哎,你怎么”
只見麻衣修士的臉容忽然刷地慘白
站在他攤位前的幾名修士連忙就順著他的視線,向著街道外側的一個方向看去。
那里人群熱鬧,熱鬧之中卻又有一黑衣少年,背負長刀,緩步行來。
少年乍看尋常,細看來其周身卻仿佛自帶一股凡俗無法形容的懾人神采。
若非要解釋,或許可以稱之為某種高手風范。
又或是當一頭獅子闖入了羊群,羊群中即便有一部分懵然無知的存在,也必然會有知覺敏銳的一部分,在一瞬間生出汗毛倒豎,如逢天敵一般的悚然之感。
賣符的麻衣修士僵在原地,忽然就渾身冷汗直冒,不過片刻,他的衣裳便被打濕了一層。
這種夸張的表現不由得便使他身邊的人也跟著緊張起來,他攤位前的修士連忙低聲問“道友,你這、這是那位、那位又是”
這一問,直問得稀里糊涂,語無倫次。
麻衣修士卻仿佛十分懂他,當下張口,聲音中猶帶驚怔道“那位的形貌,你瞧瞧,與前些日子傳言中的魯天驕,是否十分相近”
這一句話脫口說完,麻衣修士臉色更白了,白到簡直就好像是成了一張紙片般。
他想起了自己師兄的告誡
攤位前的幾名修士還在遲疑“魯天驕不能罷少年刀客,愛穿黑衣的不在少數,未必便一定是魯天驕。”
麻衣修士卻快速道“那倘若就是呢”
攤位前的幾名修士于是面面相覷“這”
不是幾人非要心存僥幸,實在是會到這個路邊上來,還認認真真挑選避雷符的,本來就是下定了決心,對靈界秘境抱有極大希望的人。
這種人,到這一步已經是不知不覺就生出了賭徒心理。
既是賭徒心理,又如何能夠接受傳說中的魯鐘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畢竟,這位魯天驕曾經可是揚言要在靈界秘境口橫刀以待,殺盡天下所有意圖進入秘境之人的
事實上,宋辭晚只說過要在秘境口橫刀以待,卻從未說過后一句“要殺盡什么什么人”之類的話。但任何消息,只要進行過三次以上的傳播,就往往會被傳播到面目全非。
似這般只是在宋辭晚的原話上加了一句夸張解讀的,簡直都算得上是高度還原,十分尊重事實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