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撞墻后,我把要求寫在了他車里的液晶屏上,他以為是自己中了邪,被鬼盯上了。”
這世上沒有鬼,但有人心虛。
吳浩敏聽得半懂不懂“什么是剎車控制器”
“我自己做的一個小東西,沒有多少技術含量。”溫長齡把兔子公仔上的胡蘿卜取下來,拿在手里玩,“不過那東西只能嚇嚇孫爭那種只敢窩里橫的軟蛋。”嚇嚇就可以了,安裝的時候她留了分寸,不傷人性命。
“你還會做那種東西”聽著就很難。
溫長齡點頭,并沒有炫耀的成分,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我以前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
她會制硫酸,做炸彈。只要她想,她都做得出來。
吳浩敏感覺重新認識她了“你看著挺乖的。”
溫長齡沒有接話。
她不乖,從來都不。
“長齡,你為什么會來荷塘街你的家人呢”
溫長齡垂著頭“我沒有家人了。”
那一瞬間,吳浩敏在溫長齡的身上感覺到了毛骨悚然的陰郁感,那是一種很矛盾的、純真與邪惡并存的感覺。
吳浩敏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再三囑咐她,剎車控制器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說。
朱婆婆應該也知道了孫爭的事,沒說什么,就燉了一鍋牛骨湯,把肉多的都夾給了溫長齡,還給她煮了一碗糖水土雞蛋。
周一,溫長齡上白班。
帝宏醫院的腫瘤科是大科,細分成了腫瘤內科、腫瘤放射治療科、腫瘤外科。溫長齡所在的關懷病房劃分在了腫瘤外科,腫瘤外科有兩位護士長。
屠啟珍護士長一直都很照顧溫長齡,覺得她話少、做事仔細、有責任心。屠啟珍不止一次公開表揚溫長齡。
醫院里關于溫長齡和晏叢的小道消息屠啟珍沒少聽說,每次聽到,她都替溫長齡生氣。要是傳兩個人在談戀愛也就算了,總是傳溫長齡抱大腿之類的,甚至還有更難聽的,這么傳不是誰真的看到了什么,僅僅是因為兩個當事人的家境和經濟條件不對等。
下午,屠啟珍趁著閑暇,把溫長齡叫到一邊,和她說私話。
“長齡,明天下班了有時間嗎”
“有的。”
溫長齡平日里沒什么娛樂,也不社交,下班了有大把的時間。
屠啟珍就不繞彎子了“我有個同學,她表弟在律所上班,各方面條件都不錯,長得也還可以,父母都是公務員,家里有房有車,你要不要去見見”
哦,相親啊。
溫長齡不太想“不了。”
“見見嘛,反正也沒什么壞處。見完了你要是不滿意,就回來跟我說,我去幫你拒絕。”
溫長齡把頭搖成撥浪鼓。
“你就當給我個面子,一起吃個飯,好嗎”
屠啟珍很會軟磨硬泡,盛情實在難卻,溫長齡只好答應了“好吧。”
“那我來約。”
溫長齡交接完班,剛過五點。朱婆婆打來電話,讓溫長齡晚飯回家吃,說做了紅燒排骨和清蒸魚。
這次的司機師傅又不熟路,下車的地方不是溫長齡常走的那個路口。她兜兜轉轉,繞了不少路,到家時天已經快黑了。
如意當鋪外面的燈籠亮了,今天的氣溫高,謝商正在給門口那盆被曬得蔫頭耷腦的絲蘭澆水。